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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局部10
刚果地区的土人酋长每喝一口啤酒,通常总要摇一回铃。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一位少年就挥动枪矛,这样在旁觊觎的鬼灵就不能乘机随着啤酒钻进老酋长的腹内。
生命的脆弱注定会遭受各种各样的伤害,在我们的身边随时会有人倒下。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直面莫测的变化吧,这都是生活的一部份。
“到了。”裘泽对司机说。
司机还是闷头往前开。
“到了。”裘泽侧过头大声冲他喊。
“哦哦。”司机打了个激灵,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裘泽一身冷汗。本来挖坟时出的汗就没干透,现在衣服都粘粘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走进福兴里的时候,裘泽看见那辆歪歪扭扭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并没有开走,司机趴在方向盘上继续他的磕睡。
裘泽借路灯光看了看时间,差二十分钟凌晨四点。
有时候你觉得已经作好了准备来面对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事情总能以让你意料不到的方式发生。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以前,那个七八十年前盗洞里的浮土,就已经清理干净了。那是一个斜着向下的洞,宽度对俞绛和裘泽这种肩膀不宽的人来说正好。往下挖到一米多深的时候,就必须用俞绛带着的绳索绑在固定好的绞盘上,缠在腰里倒吊下去挖,土装在背包里一次次传上来。那种头大了两圈满脸发紫的感觉,裘泽活了十七年头一次体验,仿佛用针在脸上戳一下满溢的热血就会飙出三米远。
挖到三米多深的地方就成了,接下来的盗洞横折过来向西延伸,里面没多少填土。两个人在上面等了半个多小时,裘泽劝了俞绛好几次不要冒险,凭她从古籍里看的那些似是而非的理论,以及记忆里曾祖父模模糊糊的教诲,就想去解决坟气问题?她以为自己是额头上有闪电纹护身的哈利波特吗?
可是最终裘泽还是只好把着绞盘,把俞老大一点点放下洞去,看着她的脚终于没入洞里,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微弱,直到完全看不见,一切重归黑暗。
俞绛居然只带了一个手电,裘泽坐在洞口,只觉得黑暗里一分一秒都过得异常缓慢。实际上这段时间只有几分钟,裘泽却觉得漫长的要发疯。他一会儿看看头顶枝叶间的微弱月光,一会儿看看底下黑森森的盗洞,鸡皮疙瘩很快爬满了全身。
走在没有人的弄堂里,所有人都在熟睡。这本应该是会让裘泽不太舒服的一段路,但现在似乎还好。在经历了小树林里的强烈黑暗恐惧之后,疲惫的神经难以在次一级的刺激下再次绷紧。
尤其是现在裘泽一想到之后的事情,俞老大满头满脸满身都是泥屑从洞里被拉出来的样子,就不免有些想笑。
其实当时还是很紧张的,当他发现俞绛开始拉绳子示意要出来,并且有闷闷的喊叫声从地下传来的时候,裘泽一下子跳起来,开始转绞盘。
俞绛从地下出来,一翻身坐在地上,“呸呸呸呸”吐着嘴里的泥,然后大声骂了句脏话,仰天躺倒在地上。
“把坟气破了?”裘泽往洞里看了看,又小声问俞绛。
“破个屁。一口棺材还不是多好的木材,巴掌大的小墓,哪来的坟气。我就想,如果真是个大墓,那串象牙珠子也太次了点。等我回回血,填了洞回家睡觉去。”
这倒也不错,裘泽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想。要真的是会散发坟气的大墓,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自己这个师傅可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人哪。作为徒弟这样想似乎有些不对,裘泽笑了笑,伸手去摸钥匙。
一串钥匙取出来的时候“叮叮”作响。裘泽忽然捏紧了钥匙,把声响掐灭在掌心里。他竖起耳朵,没错,有些别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门上的白色符号,然后转过头往弄堂的后门望去。
弄堂的后门是一扇栅栏式的铁门,就在离裘泽家不远的地方。那外面是一条临着小河的路,有时可以闻到河上飘着的淡淡腥味。
铁门关着,可是门栓……裘泽咪起眼睛仔细瞧,门栓是拉开了的。
声音是从后门外,临河的小路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裘泽放轻了脚步,走到铁门后面,靠在一边斜着往外看。
在河堤旁的柳树下,有几个人正在说话。
背对着裘泽的那个高高瘦瘦,站的很直,可是脚上穿了双不搭调的拖鞋。这是裘泽家的拖鞋。
站在阿峰对面的是三个中年人,面貌看不太清楚,一个和阿峰差不多高,一个很矮,还有一个是比雷世仁小一圈的壮汉。
裘泽看见阿峰在摇头。
“你再想一想。”好像是这几个字,阿峰对面的一个人说。
阿峰耸了耸肩。
那人又说了些什么。
“不……不。”阿峰说。
矮个子突然大声骂了一句,很响亮。裘泽紧张起来,他摸出手机,按下“110”,把拇指放在通话键上。
“那好,但是道上的规矩,你知道的。”先前说话的那个讲。
“知道。”阿峰这样回答,然后就转身往铁门走来。
裘泽连忙踮起脚尖往回跑,可是拿钥匙开门已经开不及,他只好跑到前面一家的门口,紧紧贴着门站着。这种老式的里堂房子,门框很深,门是凹进墙里的,所以只要没有脾酒肚,在这里站一个人,不正面看到挺难发现。而且这又是在晚上。
阿峰拉开铁门走进来,把门栓插好。他走到裘泽家门口,正准备拿钥匙开门,忽然朝裘泽藏的方向看了一眼。
裘泽憋着气一动不动,却听见阿峰穿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停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又响了起来,往他这边来了。
难道是藏得不够好,他紧张地又往后缩了缩。突然之间他张大了嘴,糟糕!
是灯。
这家的门口装了个感应灯,晚上只要有人站在门跟前,灯就会亮起来,方便他取钥匙开门。
这盏灯在裘泽一躲进来的时候就亮了,可有些做贼心虚的他却到现在才发现。
什么都来不及了,裘泽摸了摸耳朵,乖乖走了出来。
突然从门里走出的人吓了阿峰一跳,然后他就愣住了。本来一只手握着拳头举了起来,这下只好松开来挠了挠脑袋。
“那……那个。”
“门上的符号是他们画上去的?见面的暗号?”既然这样,裘泽就打算问个明白。
阿峰点点头。
“他们……是谁?”裘泽有些担心地问。
“我爸。”
“你爸?”裘泽瞪大了眼睛,文老爸明明不是长得那幅模样,而且文老爸只有一个。
阿峰吸了口气:“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我爸躲的那些人。”
裘泽松了口气:“他们来找你干什么。”
阿峰又吸了口气。
“等等。”裘泽阻止他:“你车飙的比你爸还好,难道他们需要一个能飙车的人?”
“对。”
“可是飙车飙得好对他们有什么用呢,难道他们要玩地下赛车?”
阿峰摇了摇头,吸了口气。
“等等。”裘泽再次阻止他把绕口令说出来:“不是赌车又要借助文老爸和你,多半就是要干一件大案子,先准备好退路,只要没直升机就算被追捕也能凭车技甩掉。”
阿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有些郁闷,他的绕口令已经卡在喉咙口很久了。
“你拒绝就好,连你爸都要跑出去躲,你更不能沾了。可是最后他们说道上的规矩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