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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小组注意,第二小组注意,封锁整个风口区的交通枢纽!”赵局长调整对讲机的波段,下达了第二条指令。

特警队长递来一根撬棍。

赵局长将撬棍插入木箱的缝隙,随着他“嗨”的一声喊,木箱盖子被完全掀开。周围的人好奇地把头伸了过去。

“这……这……这怎么可能?”特警大队长舌头像打了结一般。

“把箱子全部给我打开!”赵局长额头的青筋暴起。

港口上的特警纷纷上前,几十个木箱很快被全部撬开。

“赵局,全部都是荔枝!”

港口对面的另外一间居民楼内,一伙人正铁青着脸坐在客厅的茶几旁。

“妈的,还好我提前收到了线报,要不然,这次真够我们喝一壶的!”黑熊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二毛,多亏你在丧彪面前演了这么一出好戏,他果真是公安局的线人,隐藏得够深的!”狼狗也被吓得不轻。

“是啊,我从小就跟着他混,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无间道。”

“这件事办得漂亮,回头亏待不了你!”

“谢谢狗哥!”

“浪天,丧彪现在在哪里?”黑熊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小弟正跟着呢,丧彪现在正在他的村屋里。”

“在村屋?很好!找个小弟,把他给我做掉,一定不能留活口!”

“好的,老大,我马上去办!”

村屋内,老陈和丧彪围在一张摆满饭菜的八仙桌前。

“你倒是吃啊,老盯着墙上的钟看什么看?”老陈端起酒杯和丧彪碰了碰。

“我说老陈,这个点你们的行动也该结束了吧?”丧彪有些惴惴不安。

“谁知道黑熊他们什么时候上货,我还没接到电话,再等等!”

两人正聊着,村屋的木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两人下意识地闪开,很快,一梭子弹伴着“突突突”声响打了进来。

“是黑熊的人!”猝不及防的丧彪捂住汩汩往外冒血的胸口,痛苦地挤出了他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

“嘭!”找到掩体的老陈一枪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脑门上。

持枪的几个人迅速闪出门外。

老陈用顶着性命换来的一点时间掏出了手机:“卓米,快跑,我们暴露了!”他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

“嘭!”屋内再次响起枪声,电话那头的卓米听得真真切切。

“师父,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不要……过来……危险……快……快……快跑……”

“师父……”卓米嘶喊着。

可电话那边再也没有了回应……

酒精混合尼古丁的气味在充斥着卓米的整个房间。卓米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起了小山,写着“古井原浆”的白酒瓶狼藉地放在一边,他像一具丧尸般瘫软在沙发上。

“师父……”

“宋蕊……”

“傻强……”

卓米边念叨,边将三张黑白照片逐一立在桌面上。

照片上的三个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下文。

卓米又开了一瓶白酒,斟满四杯。

放下酒瓶的他,嘴角先是扬起,接着张开,最后他那放肆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他的笑脸像魔鬼一般恐怖:“这个游戏太精彩啦!哈哈哈!”他面目狰狞地扫过面前的三个人。

“你在看我?你在看我?你也在看我?”卓米端着酒杯对着照片一一指了过去,“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今天疯了?平时在你们眼中傻乎乎的卓米今天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是不是感觉到吃惊?”

卓米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告诉你们,这才是真正的我,我只不过跟你们玩了一个小小的游戏而已!”

卓米阴着脸:“谁让你们先利用我?这就是你们的报应,你们死有余辜!”

他重新倚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他的脸上很快浮起了狂妄的自信:“我从小就有一种能力,只要我看到的东西,哪怕是一个动作、一个表情,我都会刻在脑子里,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甚至到现在都能清楚地记起,从小到大受过多少人欺负,我的仇人长什么样。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来都是睚眦必报,我八岁时,就曾因为一块糖果把自己的表弟推下河淹死,我是不是很变态?”卓米眯着眼睛,他的表情就像电影里的反派人物那样阴险。

他故意压低声音:“我的能力,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包括我的父母,我就喜欢在所有人面前装傻充愣,你们每个人都会认为我是个善良的傻小子,不会把坏人和我画上等号,当年我舅舅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一直都坚信表弟的死是因为失足落水,想想真是有趣。”

卓米缓缓地扫过三人的照片,最终他的视线停在了“宋蕊”那里:“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哈哈哈……”笑声已经不能用狂妄去形容。

他面露寒光:“你们所做的一切根本逃不出我的眼睛。”

卓米瞪着老陈:“师父,要不是您先给起了个头,我还真没想到游戏竟然如此精彩。当年吴思浩被杀那起命案想必您这辈子都忘不掉吧?”

卓米端起老陈黑白照片前的那杯白酒,酒杯倾斜,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酒一股脑儿洒在桌面上:“您老先干了这一杯,听我慢慢跟您说……”

他放下空酒杯:“当年我只是出于好奇才趴在审讯室窗前听听怎么审讯杀人犯。技术科问完话出来,我本想一走了之,可没想到被那个叫皮克的痕迹检查员叫住,是他让我看着那个叫谭子明的家伙。我初来乍到,又是外地人,我也不想跟他们结下梁子,而且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如果不答应也说不过去,于是我极不情愿地应了下来。

“那是我第一次面对杀人犯,我强装镇定,但还是有些紧张,看着谭子明声泪俱下,我当时确实很同情他,可能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行,我对他竟然破天荒地动了恻隐之心。当他提出要给他母亲打个电话时,出于人性的本能,我并没有拒绝,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卓米端起酒杯,又给老陈倒上了第二杯,他意味深长地说:“师父啊,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我自认为自己的思维很缜密,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能被你利用,不得不服啊……来,徒弟我再敬你一个。”

卓米给自己斟了一杯:“要是换成别人,你这狸猫换太子的把戏或许不会被识破,可不巧的是,你偏偏遇上了我!”卓米一饮而尽。

他打了一个酒嗝:“在我旁听审讯时,你曾经出去过,回来时,你的鞋跟还有裤脚都沾有糊状的粉煤灰,在湾水市,只有走到河运的码头附近才会有这种东西,我就租住在码头附近,我心里清楚,你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去了河边,当然,这并没有引起我的疑心。当技术科的人去谭子明的另一个落脚点搜查时,我才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我忽然想起你回来审讯室时曾把我支开,跟谭子明单独待了一段时间,至于你们两个说的什么,我调取监控听得清清楚楚,你表面上是说谭子明贩毒的事情,其实你主要的目的还是提醒他事情已经败露。你走出审讯室时,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走廊外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直到我挂掉电话,你才笑着走开,走廊上的视频探头记录得清清楚楚,你明明知道我违反了规定,但是你没有阻止我,等到我挂完电话,您竟然还笑着离开,你在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傻徒弟已经中了你的圈套?对,你当时一定是在这么想!你已经猜准了蒙在鼓里的我会被谭子明利用,所以你提前把毒品给换掉了。而谭子明的母亲之后销毁的毒品不过是你换掉的‘狸猫’,真正的‘太子’其实已经被你藏了起来,你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吞掉这批货!师父啊师父,您老真是太精明了,把我们三个玩得是团团转。”卓米朝老陈的方向拍了拍手掌。

“当然,这些事我也是之后才发现的,当年我还真以为谭子明贩毒的事情没有被查实是因为我所致,我很担心,也很害怕,我学过法律,我心里清楚,如果这件事追究起来,我真不敢保证,自己的铁饭碗会不会丢掉。知道师娘做手术,我为什么把我买房子的钱都拿出来了呢?”卓米换了一个口吻,“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卓米念你那份师徒情?你跟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把钱借给你?我才没有那善心!”

卓米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从小到大,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给谭子明打电话的事只有你知道,我借给你钱,就是想让你欠我一个人情,有了这个当借口,你就可以把这件事烂在心里,我只不过是花钱买个平安而已。”

卓米猛吸了一口烟,辛辣的尼古丁就像是镇静剂一样,让他有了少许的平静,他接着说:“俗话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估计你自己都没有在意是在哪里暴露了吧?”卓米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他的笑容颇有点小人得志的味道,他接着说,“师娘做手术,需要一大笔手术费,你一共借了五十多万的外债,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在一年之内把账全部还清了,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还有,案发当天你为什么要去河边?我借给你钱时,你说一年后准会还给我,你哪儿来的底气?

“师父,你败就败在你太看不起我,你自认为我能受你摆布。”卓米淡淡一笑,“你保险柜的密码,我只看了一眼,就烂熟于心,你每次打开保险柜都背对着我,你的小动作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你越是背着我,我就越想知道保险柜中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趁你不在单位的时候,打开了你的保险柜,里面的一样东西让我又惊又喜。喜的是,我果然在你的保险柜里看见了被调包的毒品。而惊的是,两大块毒品只剩下了一块半,那消失的半块估计已经变成师娘的医药费了吧?”

“哎呀……”卓米长叹一口气,“您不愧是老刑侦,迂回战术玩得是出神入化,您先借钱给师娘看病,接着再静观其变,等到一切风平浪静,再把毒品变卖用来还账。我没说错吧?”

“可惜啊,可惜……”卓米咂咂嘴,“您的心眼太实诚啦,我看过您藏在保险柜中的笔记本,您说您后悔这么做,还说您玷污了这身警服,所以这件事对您的打击一定很大,于是我也打了个赌,我赌这剩下的一块半毒品您不会再脱手,您大概到现在都想不到,那天晚上我把您的‘太子’又换成了‘狸猫’,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卓米的奸笑声像极了东厂的太监头子。

“还有更刺激的呢?”卓米继续说,“师父,您大概到死都没想到,我在你办公桌的台灯上装了一个摄像头吧?你每天的一举一动我全部都看在眼里,你果真如我想的一样,把剩下的毒品冲进了下水道,你不贪心,但是我贪,不对,这不应该叫贪。”卓米轻轻掌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纠正道,“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这是你利用我的代价。”

“哈哈哈……”卓米放肆的笑声又回荡在房间内,许久之后,他端起了傻强照片前的那杯白酒:“毒品既然到手,我要找一个渠道把它变成钱,我不可能亲自出马,我需要一个能被我利用的人,于是我选择了你!”卓米把视线看向了“傻强”。

他一口把手中的白酒干完,擦了擦嘴角:“傻强,你不是一个好人,你以为你天天打着我的幌子在外面欺男霸女我不知道?你大概自己都不知道,我多次跟踪过你吧?有一次你强奸哑巴女的时候,我就蹲在大坝边从头欣赏到尾,不得不说,你小子确实比我想象中的阴毒太多。”

卓米的眼睛中略带鄙夷,他接着说:“所以,我对你从来都留了一手,这次纪委调查,要不是我提前给你录了一段录音,老子差点儿就阴沟里翻了船。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垃圾,你死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谁。你搞了哑巴女也就算了,你还去弄人家女儿,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是人,你他妈就是死有余辜。”

卓米啐了口唾沫:“其实就算你不被哑巴女人弄死,我也会把你给杀掉。剩下的一公斤半毒品可都是经你手卖掉的,你到死大概都不知道,你先后十一次送给下家的货,其实就是海洛因,那十一次额外的‘线人费’差点儿被纪委的人看出猫腻,不过还好我有准备,算是虚惊一场。在我看来,你是一颗定时炸弹,所以你必须死,我早就想好了一个完美的谋杀方案,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动手。还记得你的第一笔线人费吗?那个系列抢劫案件,带头的那个人叫小虎,自从他们被抓以后,这日子可不好过,这帮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心狠手辣,你说,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就是那个出卖他们的线人,他们会不会饶了你?假如我再火上浇油一把,估计他们下手的概率会更大。反正他们有人没满十四周岁,杀人也不犯法,如果让他们把你做掉,是不是很完美?”

卓米深吸一口烟,辛辣的尼古丁让他全身的汗毛孔完全张开,一种笔墨难以形容的舒适感袭遍全身,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从他的表情看,他好像在回忆什么:“毒品被我从师父那里偷出来,接着又被傻强变成现金,现在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那个举报人。”

卓米的视线看向了宋蕊的黑白照片:“在码头梧桐树下,我第一次见你时,其实我就想到了一件事,你曾经出现在吴思浩的葬礼上,当然,对于这一点我并没有在意,毕竟湾水市就这么大,人际关系圈本来就很窄,你认识吴思浩也不足为奇。”

卓米端起了宋蕊面前的酒杯:“你很漂亮,是那种一眼看到就很想占有的女人,当然,我也不例外。但我有自知之明,我自认为不会有哪个女孩能像你一样主动。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的场景吗?你让我猜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是‘工商银行的员工’,你竟然顺水推舟地承认了,那只不过是我在试探你,你却很自然地跳进了我挖的坑,所以我对你起了疑心。我偷偷调查过你,你的一切身份都是编造的,你和我在一起的动机不单纯,这一点我十分确信。”

卓米放下酒杯:“当年吴思浩死后,你能去参加他的葬礼,说明你们两人之间肯定有关联。我的刑警身份,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你就知道,而且你不会不知道这起案件是我们中队主办的,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你最起码会过问一下这起案件,但是你没有,这根本不符合常理。也许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得通,要么是你真的不记得,要么就是你故意埋在心里,如果让我猜,我更相信是后者……”

卓米用手搓了搓脸颊,从他有些痛苦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好像不想再回忆起关于宋蕊的事情,但平静之后,他依旧继续说道:“后来你的一些举动,证实了我的想法。还记得你来风口区找我那一次吗?我俩一前一后地走在大街上,虽然我背对着你,但是我却从电瓶车的后视镜中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当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仇恨,我看得真真切切。当我提出要去吃饭,而你执意要去酒吧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你的动机不纯,所以进酒吧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趁我上厕所的空当,给我找了个大麻烦,你失误就失误在太小看自己的对手,你根本不知道我曾练过散打,你这招借刀杀人对我根本不起作用。当我把那三个男人撂倒在地后,你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可能是夜晚光线太暗,暗到你根本没有注意到卫生间墙面上的洗漱镜,镜子里你那张写满失望的脸,至今还印在我的脑子里。

“原来你一直都想弄死我!”卓米突然有些失落,随后,他接着说,“虽然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始终弄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直到后来,我无意间看见了你放在桌子上的便签条,你的一行字迹让我彻底顿悟。是你的字体出卖了你,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举报人。”

卓米的笑容再次浮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愁找不到你,没想到你竟然自投罗网,你对我来说是另外一颗定时炸弹,如果把你处理掉,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两包毒品的事情。你想杀我,一定有你的动机,当年你举报谭子明贩毒,就是想让他死,但后来他判了个死缓,究其缘由就是他的毒品被销毁,警方没有证据指控。师父在这起案件上可以说是全身而退,在外人看来,基本上是天衣无缝。而对于我来说,我毁就毁在,曾经用自己的手机给谭子明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而且这个也很好调查,只要查通话记录就可以知道。思来想去,你之所以想杀我,就是因为你把我当成了内鬼,那条通话记录,就是你寻仇的线索。所以我假装喝醉,在你面前演了一场好戏,为的就是向你证明,这一切都是意外,而非我本意。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演技还不错,估计可以拿个奥斯卡男主角。”

一轮下来,半瓶白酒已经下肚,卓米的思维并没有因为酒精的麻痹而变得模糊:“按照我原先的计划,我先把师父的毒品换出来,再利用傻强当搬运工,把毒品处理掉,接着再把傻强杀掉,最后找到举报人,化干戈为玉帛,这一切是多么完美。”卓米说着把傻强的照片拍在桌面上,只留下了“宋蕊”和“老陈”。

“师父,我真没有打算让你死。”卓米的语气有些沉重,“其实我也知道,你卖毒品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和师娘感情很好,你说过,你为了师娘什么都愿意去做,其实你心里早就知道,师娘换肾的那笔手术费你根本就凑不齐,去掉借我的钱,你大部分都是拿了高利贷,你心里跟明镜一样,现在这个社会,一到关键时刻,什么亲戚、朋友,什么战友、同事,都是扯淡,你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会去铤而走险?你干了一辈子警察,你比谁都爱身上的警服。”

卓米的眼角忽然涌出了泪花:“师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利用我,我其实一点都不怪你,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一个外地人无亲无故,是你把我当成儿子一样,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会想着帮你除掉丧彪。我看过你的笔记本,你的那半块毒品是通过丧彪出的手,你以为你和他的关系很不错,其实在我眼里,丧彪这个人不能信,没出事都好,这万一走了水,丧彪绝对会把你给卖掉,所以我不得不借黑熊四兄弟的手,把他给除掉。没错,抓捕行动的消息是我通知黑熊一伙人的,为了验证丧彪是不是警方的卧底,黑熊故意指使二毛给丧彪设了个局,抓捕行动一开始,其实就是丧彪的死期,可为什么……”

说到这里,卓米忽然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万分不理解地对着老陈的黑白照片问道:“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时,你不是说你没有参加行动,在单位等消息吗?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丧彪的村屋里?要不是这样,你会死吗?

“还有,你当时为什么不打电话请求支援?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让我跑,让我跑,我他娘的早就跑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顺着卓米红肿的眼眶滴了下来,泪滴落入酒杯中,溅起大片的水花,他指着老陈埋怨道:“你的枪法我心知肚明,你平时外出手枪有压满膛的习惯,当晚就去了三个人,你完全可以突围,你为什么不尝试突围?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活着出去?

“你别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卓米咆哮着,“你曾经不止一次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用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其实早就想死了是不是!”

卓米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此时的他,蜷缩在沙发上:“师父,其实不管你做过什么,你在我心里都是一个好警察,我知道,你内心比任何一个人都煎熬,尤其是宋蕊死了以后,你觉得对不起我,死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所以你这次用身体挡住了枪眼,你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战死在刑侦岗位上,你是烈士,当之无愧。”

卓米接着看向另外一张照片:“宋蕊,我很喜欢你,自从你那天早上跟我说了那番话,我心里就已经释然。其实你不知道,你的过去我根本不在意,如果你愿意,我真的很想这辈子就跟你走下去,但是你为什么这么傻?”

接着他换了一个口吻:“宋蕊,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咱俩年龄相仿,你却能为了你爱的人甘愿牺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身体,你也心甘情愿,扪心自问,如果我是你,我做不到。以你的长相,你完全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可是你没有,我估计这世上像你这样的傻女人,比熊猫还金贵。

“你的死,我真的很后悔,我不该利用你对我的恨,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如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也不会在最后进退两难,你能感觉到我爱上了你,我同样能感受到在你心里对我的那一点爱,你很清楚,因为吴思浩,我们两个之间不可能有任何结果,你选择去死,其实就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彻底忘掉你,只要你不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会那么痛苦地活着,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个单纯的不能被伤害的小米,为了我,你情愿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

“对不起,我骗了你。”

卓米直接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傻强的照片被他重新扶起:“你也是个苦命的人,要不是你的家人把你当垃圾一样扔来扔去,你也不会过这种生活,更不会遇上我。当初我选择你的时候,你在我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我用自己的身份证给你办了一张银行卡,你以为我是在帮你?”卓米摇摇头,“等哪天你死期到了,我打到你卡里面的钱,到头来不还是我的?我做得是不是很绝?”

沉吟了一会儿的卓米有些伤感地说道:“活在社会上的很多人都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他们愿意把赌注押在自己的猜测上,如果人心真的那么容易被揣测,就不会出现出轨、乱伦之事,太容易相信别人,就是对自己的放纵。

“人生就像一盘棋,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你们三个都把我当成自己的棋子,可到头来你们有谁能想到,我才是这局棋的最大赢家?

“当你们对别人动歪脑筋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对手会用什么的手段去报复?当你们自认为掌控全局的同时,你们可曾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的口中食?

“一旦有人踏出红线,其实就等于打开了一场死亡棋局,而我们的这局棋已经下到了最后,我现在就是站在棋盘上的王者,可这又怎么样呢?”

卓米突然变得失落,眼睛无神地望着窗外,喃喃自语:“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我赢了你们,却输掉了良心!我这辈子都将背负着愧疚!这样的我,算是赢了吗?”

浓烈的酒精,终于在这一刻起了效果,他缓缓地从腰间掏出了配枪,慢慢举到头顶。

“师父,谢谢你临死前给我打的那通电话,这次我不会跑了。”

“宋蕊,不管怎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一块地方给你留着。”

“傻强,卖毒品的钱我留给哑巴的女儿了,你造的孽我替你还清了。”

卓米望着三人,眼中噙着泪水:

“到了下面,你们不要怪我,来生,我们再见!”

空荡的房间,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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