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案 花季梦魇 (第4/5页)
九滴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三起,也就是我们这起强奸杀人的案件,现场遗留的是清一色的中华,而且还是软中华,这一包要卖到七八十,所以我怀疑嫌疑人是不是扮猪吃老虎,本身很有钱,但为了作案而故意穿得很寒酸来混淆我们的侦查视线?”
老贤的这一番话,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点猝不及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前面分析了这么多,都有可能是在浪费时间,好不容易得出的结论也会有很大的偏差。
明哥只是稍微诧异之后,便拿起了老贤的检验报告,仔细地观察起来。
也就半支烟的工夫,明哥开口道:“我觉得你说的情况不可能存在。”
“有问题?”
“咱们来看看第一起猥亵案,现场一共发现了十四枚烟头,其中十枚为三元钱的‘渡江’;第二起强奸案,一共十一枚烟头,有八枚为‘渡江’。很显然,前两次的烟头中,低档香烟占了一半以上的比例,而且从烟头的数量看,嫌疑人还是一个老烟鬼。”
“常年抽烟的心理我最清楚,假如我抽习惯了某个档次的香烟,并不会轻易地更换,除非是比这个更高档的好烟。”
“举个例子来说明,我平时抽的是二十元的香烟,就算我身上没钱,我也不会买三元钱的凑合,毕竟档次降得太多。对于老烟民来说,抽烟可不像是吃饭,吃习惯了山珍海味可以偶尔来点咸菜调剂一下胃口。烟草的口感对烟民来说太重要了,假如我抽习惯了二十元的,就算过得再窘迫,也只会去买稍微低一个档次的将就一下,比如十五元到二十元之间的烟。”
“因此从这点我可以判断,嫌疑人虽然在现场遗留的烟头中有高档香烟,但其实他平时经常购买的只是三元一包的‘渡江’,至于其他的高档香烟,很有可能是其从某个人或者某个地方获取而来,比如红白喜事上拿的,亲戚朋友给的,这都有可能。”
被明哥这么一说,我们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现在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基本上可以判断出来,再结合刚才我们的分析,其家中有父母祖辈的人去世,自己种植农田,而且很有可能家里有人工脱粒机,在去年刚承包了鱼塘,经济水平不高。虽然我们市有那么多自然村,但这些结论还是有一些指向性,我们现在只能依靠拉网式调查,把符合条件的人全部给筛选出来,如果数量不多的话,再逐一进行DNA检验,目前只有这个侦破思路最为可行。”明哥做了总结性的发言。
“明白,冷主任。”叶茜在笔记本上唰唰地记录。
“命案现场嫌疑人在死者的面部遗留一泡粪便,这是侮辱尸体的表现,说明嫌疑人可能受到了某方面的刺激,所以他应该不会选择除了女学生以外的其他人作为作案目标。让刑警队联系全市的所有辖区派出所,在嫌疑人抓获归案之前务必要做好全市中小学生的安全防范工作,不能让嫌疑人再次作案。”明哥又着重地强调了这一点。
“好的,冷主任。”叶茜点了点头。
“对了,必要时可以让媒体介入,这样宣传力度要大一些,但一定要保证办案的具体内容不要曝光。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对以后的办案不利,但在短时间内一定可以起到震慑犯罪的作用。”
一般我们在办理案件的过程中最害怕的是媒体介入,并不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主要是因为媒体为了吸引大众的眼球,添油加醋地报道的不在少数,这样一方面会泄露案情,另外一方面会造成民众的恐慌。有些人不解,有民众的舆论压力不是可以更好地督促办案吗?其实不然。
就拿我刚上班那会儿发生的一起拦路抢劫杀人案来说,嫌疑人在抢夺皮包的过程中,由于受害人过于激烈的反抗,嫌疑人失手将其杀害。
这件事经过媒体曝光之后,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什么“变态杀人魔”“夜行者”的传说被口口相传得神乎其神,那段时间110报警平台几乎是从早到晚都被询问案情的民众打爆,一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根本打不进报警电话,造成很多人对警方怨声载道。
当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方面,我还曾经在派出所见过一群老妇为了几句口舌之争,集体静坐不让民警出警的情况。而且这种事情不在少数,有些时候不得不吐槽一下,很多人可能只片面地考虑到了自己的私欲,而忽略了大多数人的共同利益,如果我们人与人之间都多一份信任,多一份理解,现在警察也不会受到这么多指责。
听明哥说要让媒体介入,我知道这起案件他准备破釜沉舟,跟嫌疑人死磕到底了。
八
案件的侦办已经过去了两天,由于调查工作不需要我们科室的参加,多少给了我们一点喘息的机会。虽然手头没活,可我们的心里一点也不轻松。明哥跟老贤为了确保案件勘查做到细致入微,这几天他们两个反复对现场进行小面积的复勘。胖磊则整天钻在办公室里对三起案件现场的两百多个G的视频进行海量的梳理、甄别。
现在真正两手空空,一身轻松的人只有我和叶茜。
案发后的第五天,一大早叶茜便耷拉着脑袋走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有人惹你了?”我撸起袖子佯装要为她打抱不平。
“钱包丢了!”叶茜沮丧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衣服。
“你天天穿着紧身的小夹克,口袋那么浅,车又骑得那么快,不掉才怪呢。”
叶茜白眼一翻:
“找打是不是?”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钱包里装的什么?有没有贵重物品?在哪里丢的?”
“也就几百块钱和一张身份证。”
“我晕,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我看钱你是别想找回来了,也就是补办一张身份证的事,二十块钱搞定!”
“那办身份证最少需要两个月吧?本来想放年假还能出去玩一玩呢,这哪里来得及?”
“那没事,你先去办个临时的身份证,然后再去派出所弄个正式的,两不耽误。”
“当真?”叶茜的心情转阴为晴。
“反正我现在也闲着没事,我陪你一起去!”
“算你有点良心!”叶茜从铁皮柜里拿出一个摩托车头盔扔给我。
我俩一前一后还没走到楼梯间,就和刚从实验室出来的老贤撞了个满怀。
“小龙、叶茜正好你俩在,搭把手。”
“怎么了,贤哥?”
“帮我把剩余检材放在物证室,现在用不上了!”
老贤嘴巴中的剩余检材再好理解不过,就是做完检验后剩下的物证。例如我们在现场提取的血迹,为了能得到比较充足的DNA信息,在现场我们往往都会提取很大的量,而真正检验时有可能只需要一点点,剩下的那些就叫剩余检材,这些东西就算是案件侦办结束也不能丢弃,必须要长期保存,其他的随案物证也是一样。
而专门存放这些东西的地方,我们叫物证室,一般物证室分为几个功能区,物证架、冷藏区、枪支弹药存放区。
物证架有点像超市的货架,上面摆放的就是一些比较常规的物证,比如现场的土壤、嫌疑人所穿的鞋子等等,只要物证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质,都可以直接放在物证架上。
冷藏区主要是存放一些容易变质的物证,比如血液样本、人体组织、精斑、唾液斑等等。
有些案件还会涉及枪支弹药,这些物证必须要经过特殊的保存,防止时间一长出现枪支上锈、走火的情况,所以在我们这里还专门设置了枪支弹药存放区。
一听老贤有活要忙,我只好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叶茜。
“反正又不着急这一会儿,帮国贤老师弄完咱们再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乐呵呵地跟在老贤后面走进了实验室。
老贤把我们领到一个铺着黑色大理石台面的长条柜子前,这柜子有点像家里的橱柜,只不过橱柜上摆的是碗筷,而这里摆放的全是一些长长圆圆的化学试管。
“精斑、粪便、烟头冷藏,香灰、大米直接上架子。”老贤指着桌子上的一堆物证袋对我说道。
“放心吧,贤哥,这都轻车熟路,不会弄错的。”我从桌子上拿起硅胶手套笑着说道。
“对了,三起案件现场的烟头要分装,你知道吧?”
“单包还是多包?”
“单!”
叶茜站在我跟老贤中间,一会儿瞅瞅我,一会儿瞅瞅老贤,从她满脸的疑问,我便可以猜出,她根本没有听懂我们在说什么。
我来从头给大家解释解释。老贤嘴巴里的“分装”是分开包装的意思,也就是每个案件的现场烟头分开登记包装,不能因为这三起案件为一个人所为,就把烟头全部放在一块,否则若干年后,谁还能记清楚哪个案件提取的哪几种烟头?这点很好理解。
“多包”和“单包”其实理解起来也不难,“多包”的意思是,把带有同种性质的物证放在一个物证袋子里,比如嫌疑人所穿的衣物和鞋子,一般都是“多包”(特殊情况除外)。而“单包”就是要把物证给分开来包装。拿这个案件的烟头来说,虽然过滤嘴上遗留的都是嫌疑人的唾液斑,但如果你把这些烟头全部存放在一起之后,就会造成DNA物质之间的转移,时间一长,全部烟头都会被污染,导致只能检出一种DNA。
我们在办案的过程中不乏重新鉴定的情况,有的时候这种重新鉴定都会延续到一年甚至几年以后,因为命案嫌疑人的庭审时间跨度都很长。假如若干年后,人家提出要重新鉴定,可咱们的物证因为保存不当发生了污染,那人家就会对之前的检验鉴定产生怀疑,这就会给一些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
所以,为了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老贤对许多物证都是采取“单包”的办法,也就是一个烟头一个物证袋,标上序号,归类保存。
得到老贤的确切答案,我开始张罗叶茜去拿小号的物证袋,我则戴上口罩和手套把剪掉一小节的烟头用镊子夹起。
老贤的检验报告我并没有翻看,所以我只知道现场提取了烟头,但是在之前我并没有见过这些烟头的庐山真面目。当我夹起第一枚烟头时,开始有些疑惑,因为我在烟头上发现了我的学科领域的痕迹——牙齿咬痕。
第一枚烟头被我放在物证袋里以后,我开始夹取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我的心跳也随着手中的动作越跳越快,因为我发现了大家都忽略的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很有可能直接关系着破案。
“贤哥,这些烟头的完整照片有没有?拿给我看看。”
“有,在我电脑里。”
嘀嘀嘀——,照片被我飞快地从电脑里打印出来。我瞪大了眼睛来回交替地看着手中的几张照片。当一切被确定之后,我兴奋无比。
“叶茜、贤哥,到会议室,我有重大发现。”我此时已经顾不上去整理物证,而是把明哥和胖磊也喊了过来。
“怎么了,小龙?有什么发现?”胖磊打着哈欠。
“你们看看这个!”说着我把墨迹还没有完全干的照片放在了他们四个面前。
“这不就是烟头照片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叶茜瞥了一眼。
“我们之前只注意到了烟头上的DNA信息,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哪一点?”明哥表情严肃。
“烟头上的牙齿咬痕。”
九
“牙齿咬痕?”叶茜习惯性地问道。
“对。”我从烟盒中掏出烟卷,分发下去。
吧嗒!我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烟卷,使劲地抽了一口作为示范。
“你们刚才也注意到了我的动作,正常人抽烟的动作,是用手指夹住烟卷往嘴巴里送,一般情况下我们是用嘴唇夹住烟卷,吸一口然后再用手指把烟卷从嘴巴里拿出来。”
“嗯,是这个动作没错。”胖磊照着我的动作比画了一下。
“也就是说,大多数人不会用牙齿去咬住烟头,这样也不会在烟头上留下咬痕。但是你看看这三起案件,所有的现场烟头都有比较严重的牙齿咬痕,这就反映了嫌疑人的习惯性动作。他在抽烟的过程中不会用手去接烟,而是选择用牙齿咬住烟头来唤气。”
“这能说明什么?”叶茜还没理解我的意思。
“咱们从现场遗留的烟头的量不难看出,他的烟瘾应该很大。他在蹲点的过程中,只需要用眼睛寻找目标即可,他完全可以用手去接烟,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说明嫌疑人有这种吸烟的习惯。那咱们来分析一下,哪些人有这种吸烟的习惯?”
明哥听到这里,眉头已经完全舒展开来,看来他已经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而其他三人还依旧一副啥也不知道的表情。
我接着说道:“在我们痕迹学上,对有这种习惯的人有专门的列举。比如,鞋匠,他们的双手需要不停地钉鞋掌、缝鞋面,如果在工作的过程中犯烟瘾,他们没有工夫去用手夹烟,所以只能用牙齿咬着唤气,因此会在烟头上留下咬痕。”
“还有木匠,他们在锯木桩、刨木头时,都离不开双手,他们如果要抽烟也只能靠牙咬。”
“最后是泥瓦匠,他们平时需要跟水泥打交道,只要干活,手上、衣服上基本上都能沾满水泥,而且我们都知道,水泥遇水会凝固,遇到唾液也一样,所以泥瓦匠一般也喜欢用牙齿咬着烟屁股抽烟。当然还有其他的情况会养成这种习惯,但这三种职业是主流。”
“也就是说嫌疑人要么是鞋匠,要么是木匠,再或者是泥瓦匠,这也太宽泛了!”叶茜对我的推理没有买账。
“我还没有说完。”
我把手里的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接着说:“咱们来看看这三起案件的案发地点,一个在咱们市的西边,一个在咱们市的东边,最后一起命案在咱们市的南边,而且之间相隔有几十公里,他为什么要选择这几个地点作案?如果他只针对女学生,我们市中心的学校多了去了,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难道他有三个家?”叶茜很无脑地说道。
“他有三个家还穿得那么寒酸?”
“那你说是为什么?”
“很简单,我怀疑他作案时正好在附近干活!”
“干活?”叶茜瞪大了眼睛。
“对,而且我的推理有依据,并不是空穴来风。咱们来看看三起案件的间隔时间,第一起猥亵案是1月16日,第二起强奸案是1月24日,我们这起命案是2月1日。”
叶茜一边听我报日期,一边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三起案件之间都间隔正好七天?”
“对,七天。这个数字我怀疑并非嫌疑人故意而为之,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工期。”
“工期?”
“你听我把话说完,你就会明白。”我换了一种坐姿,接着说道:
“如果嫌疑人只是有针对性地作案,他不会选择如此分散的距离去作案,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是来这边干活,顺带作案。”
“嗯,有这种可能性!”明哥点了点头。
“咱们再来看看作案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学生上学的点,因为我们知道,学生放学都是在同一时间点,所以会出现在很多人拥在一起的现象,不好下手,也只有上学的时候,学生容易落单。而根据现场访问的材料,这三所学校一个属于省重点,一个是市重点,还有一个区重点,三所学校的晚自习上学时间点完全不同,他为什么能把握得如此精准?”
“他事先多次踩点?”
“对,我也怀疑这一点,这就表明嫌疑人在作案期间不止一次来过案发现场,知道了学生上学的时间点,在工期的最后一天选择作案,然后离开这里,转战另外一个地方继续这种作案模式,所以才会出现目前这种局面。”
“嗯,有道理!”明哥赞许地说道。
“既然我的假设成立,那么嫌疑人就不可能是鞋匠,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鞋匠是到处跑的,他们大多都是在固定地点从事劳动。而且我仔细地对比过,这三个案发地点周围都有大量的工地,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在工地上从事劳动的人员,这一点也基本上可以排除是鞋匠,除此以外就只有木匠和泥瓦匠这两种主流职业。”
说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四个已经听得入了神,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最核心的地方:“嫌疑人七天转战一个地方,如果是大型的工地工期不可能那么短,而且那么固定。那么除了大型的工地,还有哪些会用到木匠或者泥瓦匠呢?”
“装修?”叶茜的脑子总算灵光了一次。
“对,装修!一般在家装的过程中会有几个工种的参与,泥瓦工、水电工、木工,还有油漆工。咱们来逐条地分析。”
“水电工在工作的过程中主要是切割墙体铺设电线和管道,在工作的过程中会溅起大量的灰尘,所以他们不会在工作中抽烟,因此他们不会养成用牙咬烟头的习惯。油漆工也是一样,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用专业的喷漆设备喷洒油漆,在工作的过程中一般都会戴着口罩,更不可能吸烟,所以也可以排除。”
“木工,在工作的过程中倒有可能会养成牙咬吸烟的习惯,但是我们仔细回忆一下前两起案件受害人的描述,她们都曾提到说看到嫌疑人身上灰蒙蒙的。注意,受害人要表达的意思是灰尘太多,而如果是木工的话,那他身上应该是木屑才是,这是其一。其二,木工在整个装潢的过程中占有很大的比例,他们要做吊顶,做家具,有的甚至要做浴室柜,当然这些都要根据雇主的要求来做,所以工期基本都是在半个月至一个月之间,有的甚至会超过两个月,因此他们的工期是最不固定的,基本上可以排除。”
“那剩下的只有泥瓦工最有可能,在工作的过程中,只有和水泥的过程中会有一些粉尘,其他的情况下工作环境还是相对干净的,用嘴叼着抽烟问题不大,而受害人所描述的灰尘,有可能就是水泥灰。”
说到这里,我起身从会议室的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清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还有一点能证明嫌疑人是做装修的,那就是现场遗留下的高档香烟的烟头。在大型的建筑工地干活,泥瓦工基本上都是跟着包工头干活,他们可不舍得给手底下的民工发好烟。也只有做装修,雇主想让工人把活做细致一点,给工人发点好烟,也是正常现象。这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现场会留下高档烟头。”
啪啪啪!明哥听完后,冲我使劲地鼓了鼓掌。
“师父的基因果然没有遗传错!”胖磊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笑着说道。
老贤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就连一向跟我顶着来的叶茜也对我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我很享受这种氛围,笑眯眯地接着说道:“所以下面的调查工作就十分有针对性了,嫌疑人步行作案,说明他距离案发现场不是很远,咱们只要以现场为圆心进行调查,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在装修,而且从案发时间点往前推七天都是在干瓦工,如果有,把三个案发现场一交叉,找出重复出现的装修队,那嫌疑人就在他们其中!”
“这个比在村子里找鱼塘靠谱多了!”胖磊拍打着桌子,兴奋地喊叫道。
“叶茜,下面就交给刑警队了!”我把笔记本一合,说道。
“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叶茜一脸愉悦。
十
正当我以为,我的推理很快能找到嫌疑人时,一天之后,叶茜带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通过调查,符合条件的只有云汐市一个叫“美度概念”的家装公司。这个公司在我们市是家装行业的领头者,分公司遍布全市,他们的家装理念以“最好,最快”著称。
曾经装修过房子的都知道,有些散工为了揽活,通常是一个人干几家的活,这就会导致装修时间无限地往后顺延。而选择美度概念则不需要担心这一点,每个工种都有严格的工作时间,这都会写在装修合同之中,如果工人在装修的过程中延误工期,则会赔偿损失。而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们公司的瓦工工期正好为一周。
坏消息是,他们的公司太大,几乎吃掉了整个云汐市百分之四十的市场,而在他们公司符合条件的瓦工加上小工有上百人,假如都到老贤那里做DNA检验,一方面办案成本太高,另外一方面怕打草惊蛇,所以我们只能在暗地里调查,把符合条件的人找出来。
走访的结果反馈,一般情况下瓦工的收入还好,按照云汐市的行情,一天两百元,他们这个收入就算是家里种植有土地,也不至于自己动手收割,毕竟收割一亩地的费用才几十元,他们可不会丢了西瓜抓芝麻。
瓦工里还有一种人,叫小工,这也是我之前没有掌握到的一类人。要想详细地了解小工这一工种,咱们首先还要谈谈瓦工。一般在家装的过程中,砌墙、铺贴墙面瓷砖和地板都是属于瓦工的范畴。这可是一个极为考验技术的活,没个几年的练习,是不可能上手就干的,你万一把人家的墙给砌歪了,人家不给你钱不说,还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其实瓦工是人员很紧缺的一种职业,这也是他们工资如此之高的原因。如果给装修公司干活,瓦工每个月加上奖金能有个七千多元,要知道我们市的警察一个月辛辛苦苦也只有不到三千块钱,这一对比就知道了差距。
而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瓦工,前几年必须要从小工做起,小工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给瓦工和水泥、拎泥兜子,干一些出体力的活,他们的工资一天每人三十元。虽然工资很少,但是能学到技术,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干的。但这种小工一般城里人干得少,毕竟这种活在我们当地名声不是很好听,平时一说谁谁谁在哪里哪里拎泥兜子,往往都会觉得这个人没有出息。(仅代表本地观点,切勿上纲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