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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镜把两个装得满满的大垃圾袋扔进弄堂的垃圾箱。

“你这是要搬家呀?”旁边裁缝店的老王头问他。

“就是收拾收拾屋子。”孙镜朝他笑笑。

这两天他清理出的废旧破烂,足够堆满一整个大垃圾箱。那么多年来,这是他头一次认真清理家里的东西,每一扇门、每一面抽屉、每一个箱子,全都翻了个底朝天。

他很快就能够接触到巫师头骨,也许他会和斯文赫定一样,感觉到头骨中的神秘力量;也许他什么都不会发现。从1934年到1969年这三十五年间,围绕着头骨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孙镜现在所有的兴趣都在于此,至于原先的重点,比如怎么把它运出国外,在拍买会上可以拍到多少万欧元,已经抛在脑后了。

徐徐的精力全都投入到欧阳文澜甲骨个展的筹备上去了。他的生日就在下个月,在这之前要和各个博物馆打交道商借展品,时间非常紧,徐徐忙得像只不停挨鞭子的陀螺。在这方面孙镜不方便过多出面,所以比搭档悠闲得多。他期盼着亲眼见到头骨的那一刻,却又不愿意把时间都放在等待上。

自己住的这幢老房子里,会不会有曾祖父当年留下的线索呢?像威尔顿留给后人的那个笔记本之类的东西。孙镜这样琢磨着,开始了一次庞大的彻底的清理工程。

两天以来,他发现了许多藏在记忆深处,几乎被忘却的东西。比如拨浪鼓、铁青蛙、几张粮票、一盒各种质地的领袖像章、两根拧在一起的麻绳——那是自制的跳绳。还有一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像情书——父亲写给母亲的,以及祖父写给祖母的,它们竟然被捆在一起;一个锈住的八音盒;两块塞在箱底,用报纸包着的残缺龟甲,孙镜辨认了一下,似乎曾经在《铁云藏龟》<a id="zw1" href="#zhu1"><sup>[1]</sup></a>里看到过,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父亲、祖父或者曾祖父的手里。

一件件旧物出现在眼前,它们所代表的那些年代的背影也开始在这幢老房子里若隐若现。看着这些东西,总归会有些感慨,可却不是孙镜最想要的收获。

扔了垃圾,他轻轻拍着手。已经差不多整理完了,也许自己该把书房里年代最久的那些书翻一遍,说不定在某一页上会记着些什么呢。

当然,他想要的东西可能藏在那些不再属于自家的房间里,可能在多年前已经被邻居随手扔掉,更可能曾祖父严格遵守了他向祖先发下的誓言,什么都没有留下。

回到自家楼下,孙镜打开信箱。拿开塞进来的卫星安装广告,下面有封信。

一封不是寄给他的信。没有署名。

信封上写着“孙镜先生转徐荫女士收”。字是打印在小白条上再贴上去的。

徐荫即徐徐。这是此次巫师头骨计划里,她对外宣称的假名字。

孙镜捏了捏信封。很薄,里面应该除了信纸没有其它东西。正准备拆开,手机响了。

“你在哪里?”电话里徐徐没好气地问。

孙镜笑了笑,把电话摁掉,走上楼去。

“我在这里。”他走到一楼半,抬头对站在二楼他门前的徐徐说。

虽然现在具体的事务都是徐徐在做,但是孙镜需要了解掌握整个计划的进展,电话里讲不清楚,得定期当面交流,就像是开工作会议。

“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吃吧,我已经累垮饿扁没力气了。”徐徐没样子地往墙上一靠,说。

“好,我换件外套。”孙镜拿钥匙开门,看了看徐徐,说:“你这样子就像只累瘫的小狗,就差把舌头吐出来了。”

徐徐立刻伸了半截舌头出来,身体贴在墙上,像被打飞到墙壁上的卡通人物。注意到孙镜的眼神,她很快把舌头缩了回去。

“这走廊上的墙就和青铜器一样。”孙镜并没有立刻进屋,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徐徐的造型说。

“什么?”徐徐不明白。

“我是说,你很难想像它原本的颜色是什么。”

“呀。”徐徐叫起来,向前猛一跳,孙镜一伸胳膊,就把她接到了。徐徐僵了一下,她想自己该挣开,但孙镜的手很热,而她本来就没力气。

孙镜看着徐徐的眼睛,侧过脸去吻她。

“你这个王八蛋。”徐徐用手推着孙镜的胸膛,轻声地说:“上次我就告诉过你,你没机会了。”

“你这个骗子。”孙镜搂着她的腰说。

“累垮饿扁没力气了。”嘟囔完这句话,徐徐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比她说话的声音还响,连孙镜的肚子都感觉到震动了。

“谁让你那么爱在上面。出去吃饭?”孙镜说着伸手在徐徐屁股上拍了一下。

徐徐从孙镜身上翻下来,躺在旁边,扯了一角被子盖在肚子上,说:“先躺一会儿。”

孙镜听着耳畔轻柔的呼吸,一时以为她大概睡着了。不过片刻之后,听见她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要是欧阳文澜知道我一直在骗他,会不会很难过。”

停了一会儿,她又说:“他总会知道的。”

“你在忏悔吗,好吧,你可以把我当成神父。”孙镜说。

“把别人骗得团团转的时候,我总是很满足。不过有的时候,我会想,当他们发现这一切不是真的时候,还是挺残酷的。”

“你开始有负罪感了。”

“偶尔。”几个呼吸之后,徐徐说。

“任何一个真正的老千,迟早都会面对这个问题。看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看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然后解决它。”

“怎么解决?”徐徐问。

“洗手不干,或者坚定地干下去。”

“听起来和解决不了没什么两样。”

“所以重要的是前面。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两眼模糊,但我们这行干的就是琢磨人心的活,有天赋的人很早就会看见这道关口。”

“把你的说给我听听。”

“世界在每个人眼里都不一样。”孙镜说。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说:“如果你觉得自己对别人产生了伤害,那么负罪感就会产生。”

“难道不是吗?”

“食品厂的工人把一堆添加剂放进食物的时候、建筑工用劣质水泥和铁管造房子的时候、饲养员用化合饲料喂鱼喂猪的时候、炼钢厂印刷厂工人努力工作把废水废气排入河水或天空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觉得对别人产生伤害?”

“但并不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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