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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下好了。这回咱们再去,底气可就硬多了!”
老全看了我一眼,脸上,漏出了希望的曙光。
2
再次去到冉家之前,老全他们在冉家兴的带领下,先去看了埋葬冉全柱住的地方。
我跟在队伍的后面,走在骑去不平的村外土路上。这是冉家村西北角的一处山林地,早年村子里没有采取火葬的时候,有一些老人的坟地就在这片慌林子里面。今年此地更是无人问津,所以成了垃圾丢弃场。所以一到这里,臭气熏天,让人作呕。
冉家兴给警方指了指埋葬冉全柱的地点,那是一个稍微凸起的小土包,完全看不出是个坟地。
25年过去了,警方一直苦苦追踪的这个重点嫌疑人,就这样被草草地埋在了村外的两个大粪坑的中间。
老全看着那微微凸起的坟墓,嘴里念念有词。
我走近一些,听见他好像在说:“冉全柱呀,冉全柱,25年了,你让我们好找哇!”
我的眼睛有一些湿润了,于是我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可是天空也在落泪。
“天马上就要黑了,今天挖坟不太可能了。老魏呀,叫你的人着手准备吧,咱们明天一早就开挖。”老全说。
老魏叫人开始勘查地形。
老全对老李说:“走吧,咱们再去会老冉。”
大部队火速赶回了村里,并在最后一丝阳光消失之前,赶到了冉高年家。
老全和老李进屋的时候,屋里只有冉高年和他的小儿子俩人。
“我们刚从你大儿子的坟地过来。”老全心有成竹,不再给老冉机会。
听到这句,冉高年的气场马上弱了三分。
老李也用警告的语气提醒道:“老冉,我们之前跟你好好商量,是看你年岁大了,从人情关怀角度出发,充分考虑到你的感受。没想到你不但不配合我们警方办案,还提出苛刻条件难为我们。今天我们再来,可不是来跟你商量来了,我希望你心里有点数。”
老冉低头不语,他的儿子也不敢吱声。
老全问道:“冉全柱埋的时候你怎么埋的?你给他弄棺材了没有?”
果然,冉高年的态度配合了许多:“没有,没有棺材。”
“你给他办事了没有?”
“没有办事。”
“啥事都没办?”
“啥事都没办。”
“啥都没有办,一分钱不花,那你还提出来要钱?”
老冉语塞,无言以对。
“老冉,你张口就十万块钱,你当我们警方是什么?”老全不客气地质问道。
老冉更加羞愧,继续沉默着。
老全得理不饶人,继续向老冉责问:“作为我们来说,我们也不愿意扒坟。你老冉觉得扒坟晦气,跟我们要十万块钱,我们民警赶几百里路过来扒坟,是福气?”
老李插话道:“要不是为了给死者家属一个说法,你老冉倒给我十万,我都不愿意挖你们家的坟。”
“我们是要对死者家属负责。人家的家人,一位年轻的母亲,一个年仅四岁的儿子,都被害死了,得给人家一个答案。”老全更正道。
老冉的眼神中突然充满了怜悯只情,他动情了,老全可以断定。
“我们已经来了两次了,我也很同情你老人家的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富裕,生活挺不容易的,我是很同情你的。但是这个事情同情没有用,必须要有一个答案。今天这个坟,我们是必须要起坟,我们必须要提取史家周的DNA,我们必须要认定这个案件到底是不是冉全柱干的。”
老全说完,老李补充道:“做好一个刑警,其实是很难的。我们一方面要为受害人和家属伸张正义,另一方面,我们还要考虑犯罪嫌疑人家属的心理感受。很难做,但是我们必须要去做。”
老冉默默地点头,表示理解。
老全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继续说道:“我们要给25年前的受害人……必须得给人家一个答案。人家死了25年了,总要给人家一个答案,给人家家属,给天下老百姓一个答案。”
老冉终于放弃了抵抗,脸上漏出了舒缓了表情:“你叫我怎么配合你,我就怎么配合,好不好?一定配合好!”
以上对谈情形,是后来小安对我描述的,我并没有再获得进入冉家的机会。
老全他们出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冉家大门外的吉普车里。车窗外的天空依旧阴云密布,而且,有几滴雨水已经降落下来,落在了车窗玻璃上面。
也许是母亲的在天之灵再次显灵,也许是老全他们苦苦查了25年的决心,经过一番斗智斗勇,他们终于击败了冉老汉的无理要求,得以挖坟检验。
3
2016年5月23日早上,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酝酿了多日的春雨终于下了,有种畅快之感。
在冉家村的村外,冉全柱的坟地周围,早已聚集了大量的警务人员以及部分围观的村民。
冉家的人依旧没有人到场。也许是他们不想在村民面前丢人,也许是害怕面对冉全柱死去之后再被加上一条罪名。也或许,是老冉早就放弃了这个儿子。
魏法医今天显得格外激动,但是看得出,他在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指挥着他的学生们小心地把坟地挖开,老全派安小峰带上鞋套和手套前来帮他,但是魏法医只允许小安干一些传递工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