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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雪,一场接着一场不停地下着。于是地上的积雪逐渐地增多,像树的年轮一样,记录着这个冬天所发生的一切讯息。
7-1.
徐涛一口气跑出了好几里路,最后把魏连山彻底地甩掉了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魏连山的突然出现着实让徐涛心里惊恐万分,本来这一趟,他是打算悄悄地来看望妹妹晓芸的,没想到,居然被仇家发现了行踪。魏连山凶狠的行为透露着他内心深深的仇恨,看来他始终是记得那仇的,十五年来,不减反增,甚至可怕。徐涛心想。
夜幕不知不觉中渐渐地降临了,天空依稀飘着小雪,寒冷的风时刻让他保持着清醒和警惕。徐涛拖着疲倦的双腿没有目的地向前走着,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是怕魏连山再追赶上来。
他突然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7-2.
那天徐涛在魏家的屋子后面引爆了炸药以后,只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便心慌意乱地钻出围栏拼命逃跑。十岁的魏连山正在院子里玩雪,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并没有惊吓到他,他从小顽皮,以为是谁在燃放爆竹。当他望着倒塌的仓房,和倒在血泊之中的父亲时,他才意识到出大事了。
魏连山看见一个熟悉的瘦高身影从房子后面跑掉了,他是知道那个人是谁的,他对那个人太熟悉了。魏连山的母亲听到爆炸声,从屋里慌忙地跑了出来,她看见眼前的情形,发出了一声惨叫,钻进了仓房里,抱起血肉模糊的丈夫。
魏连山狂奔出院子,从大路直接朝着东面跑去。他知道刚才跑掉的那个人是徐涛,他知道他的家住在哪里,他知道在哪里一定可以堵截到徐涛。
果然,当徐涛想要跑回家的时候,被魏连山堵了个正着。徐涛看见魏连山小小的年纪,眼睛里却愤怒地透露着杀气,表情恶狠狠地看着他,徐涛害怕那表情,那眼神。他正想跑掉,魏连山上前抓住了他的衣服,用一只拳头挥打着他。十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大的力道,他清楚地感受到魏连山心里的仇恨。
徐涛很清楚,这次他的祸闯得太大了,可能是根本无法弥补了。
他猛地推倒魏连山,跑掉了。他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倒在雪地里的孩子。
那孩子的表情太吓人了。
7-3.
徐涛又走了一阵子,发现已经走到了城里了。他回头张望了一下,已经看不见魏连山的影子了。
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住处已经暴露,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得先找个地方住下,躲过了今晚,再想办法回到家里去。以后看来是不能再来锦绣了,魏连山这个仇家是非得抓住他报仇不可的,以后只能躲着他了。还有那些不太好对付的警察,他们似乎没有放弃追查。徐涛还突然想起了他的女人,还有那两个孩子,虽然还不是真正的一家人,但是他知道那女人对她是有情义的,他决定尽早回去照顾她们。
只是他又开始担心他的妹妹晓芸,魏连山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把晓芸安排在他的身边,他到底想干什么?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他看见眼前大刚旅社的招牌,于是赶紧躲了进去。
进屋以后,并没有人接待。徐涛环顾了一下,发现一间屋子开着门,里面哗啦、哗啦发出一阵打麻将的声音,还有几个男女的说话声。他大声喊了一句:“老板!住店。”
屋子里的人依旧在玩麻将,没有人出来。他开始讨厌这个地方的氛围,想要走掉。可是他又害怕再出去,怕那魏连山再追来,他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和一个可以紧锁的房门。
于是他又提高了嗓门:“住店!有人吗?”
一个流氓样子的男人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嘴里叼着烟卷说:“喊啥?!你找谁?”
徐涛客气地说:“老板,我要住店。”
那流氓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涛,见他像是外地人,衣服破旧,并且脏得像是几年都没有洗过,以为他是要饭的乞丐,便有些轻蔑地说:“不是本地人吧?打哪过来的?”
徐涛说:“这个就不方便告诉你了,我要一个单间。”
流氓冷笑说:“哎呦?!你跟我俩装啥?还不方便告诉,我看你是逃犯吧?!”
徐涛听见“逃犯”这个词,心里有点被激怒了:“你才是逃犯呢!钱我有都是,你赶紧给我开个单间。”
那流氓拉开抽屉去找钥匙,徐涛低声说:“狗眼看人低。”
好巧不巧,那流氓的耳朵灵得很,听见了徐涛的话,他猛地把钥匙往桌子上狠狠一摔,指着徐涛便骂:“你说谁呢?!你找死是吧?”
徐涛笑着说:“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说你,大哥息怒!”
文刚听见外面的声音不对,在屋里看他们打麻将也无聊得很,于是就走了出来,他看见徐涛面带着微笑,自己的兄弟却带着怒气,有些疑惑,就问他兄弟:“怎么回事?喊啥呢?”
徐涛不等那流氓张嘴告状,就笑着对文刚说:“老板,我要住店。”
文刚一看徐涛穿着破旧,想是个穷鬼,便有些不耐烦,对他兄弟说:“把钥匙给他,让他先把帐付了。”他是怕这穷鬼到时候没钱付账。
徐涛说:“先付帐可以,我要一个单间。”
那流氓十分瞧不起徐涛:“就你这穷样,你还想住单间?!”
话音刚落,门帘子被掀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徐涛警戒地转头一看,好家伙,是魏连山!
徐涛转身就往屋里跑,飞快地钻进了众人打麻将的房间。魏连山正要去追,文刚一把抱住了他,朝门口用力一甩,把他生生地甩出两米多远,撞在墙上。
原来,魏连山根本没有放弃追赶徐涛,他朝着徐涛逃跑的方向一路追了过来,突然发现大刚旅社屋里亮着灯,他猜想徐涛可能会住店,便进来一看究竟。结果,冤家路窄,这次竟然被他蒙对了。
魏连山被文刚推了出去,有些不死心,还要进屋去抓徐涛。
文刚指着魏连山愤怒地说:“姓魏的!我们的帐还没算清楚呢!你居然又来闹事?!活够了吧?”
艳萍正和一帮兄弟打麻将,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就朝那人质问:“哎呀?你是谁呀你?你!……”
徐涛不等艳萍说完,急忙对大家解释说:“外面有人来闹事了!”
几个兄弟收起零钱,马上起身,蜂拥出去,艳萍也跟着出去看个究竟。
魏连山喘着粗气,用最严肃的语气对文刚说:“大刚,你让我进去,我跟那个人势不两立!咱俩的恩怨回头再算。”
文刚一直对魏连山怀恨在心,今天又被他找上门来闹事,心里的火气实在是压不住:“我现在就要跟你算!”
先前站在柜台里的那个流氓大喊说:“对,现在就算!”说着,拎起一把木头凳子朝魏连山砸了过去。
魏连山全力闪躲,那凳子重重地砸在墙上,砸掉了一大块白墙皮,最后落在魏连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