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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吉敷前往吉原的浮叶屋拿到樱井佳子的照片后,才来到警视厅的办公室。札幌的牛越已发传真过来,内容如下——

吉敷竹史先生:

有关昨天告知的札沼线之事,弟在这边找到《北海道铁道百年史》一书,里面有记述札沼线奇特历史的文章,在此予以摘列。

昭和六年十月十日,北线,石狩沼田至中德富通车。

昭和九年十月十日,北线,中德富至浦臼通车。

昭和九年十一月二十日,南线,桑园至石狩当别通车。

昭和十年十月十日全线通车。

昭和十八年十月一日,石狩月形至石狩追分停止营运。

昭和十九年七月二十一日,石狩当别至石狩月形,石狩追分至石狩沼田停止营运。

昭和二十一年十二月十日,石狩当别至浦臼重新通车。

昭和二十八年十一月三日,浦臼至雨龙重新通车。

昭和三十一年十一月十六日,雨龙至石狩沼田重新通车。

昭和四十七年六月十九日,新十津川至石狩沼田停止营运。

弟虽未搭乘过此趟札沼线列车,不过知道因为它属于乡间的登山铁道,再加上遭逢战乱,札幌至石狩沼田的各路段在几十年间只能一段段开通。本以为可以全线通车时,却又因战争而中止营运,到二次世界大战后才逐渐恢复。到昭和四十七年还有一半线路停运,目前只在札幌和新十津川之间通车。

整理一下发现,只有在昭和十年十月十日至昭和十八年九月三十日,以及昭和三十一年十一月十六日至昭和四十七年六月十八日两个阶段全线畅通。

据此推测,行川郁夫的小说中叙述的事件发生时的昭和三十二年一月,应该是全线通车时期,因此,那桩事件绝非无法成立。

只不过,札沼线在前述全线通车的两段时间内,并非直接行驶于札幌和石狩沼田间,而是由两处分别驶至浦臼后又各自折返石狩和札幌,也就是说,乘客必须在浦臼转车。

弟已向JR<a id="zhu1" href="#zs1">[1]</a>及其他方面询问是否能拿到昭和三十二年一月时札沼线的营运时刻表,但所得到的回答都是“或许很困难也未可知”。

接下来弟将去见自称在昭和三十二年一月搭乘行川小说中所述的那辆列车的人,若有收获会立即再度告知,请耐心等待。

牛越佐武郎

吉敷拿着传真回到座位,仔细读了两遍后,心想:真是给牛越添麻烦了!

若需要昭和三十二年一月的列车时刻表,或许自己在这边查询反而比较容易。毕竟东京总会比乡下更妥善地保存旧的列车时刻表,就算JR没有,东京的交通博物馆也应该会有。

接着,吉敷看了浮叶屋提供的樱井佳子的照片。一张是黑白的,一张是彩色的;黑白照片是年轻时拍的,彩色照片则是最近拍摄的——听说是去年一月份拍摄。虽然是新拍的,却几乎没有化妆,发型也很平常。

照片上是脸颊瘦削、感觉上有些阴沉的妇人,鹰钩鼻,眼窝低陷,嘴唇抿成八字形,眼神稍带着些阴森之感。

至于黑白照片上的女性则非常明艳动人,很难想象两者会是同一个人。这是因为她打扮成文乐<a id="zhu2" href="#zs2">[2]</a>剧中的饰偶。即使如此,两张照片给人的印象也是天差地别!应该是眼睛很大、牙齿洁白的缘故吧!

听中村说,昔日吉原的妓女们视自己为客人们的一夜之妻,所以都将牙齿染黑。江户时代的女性,一旦结了婚,都有染黑牙齿的习惯。但是,樱井佳子是现代妓女,并没有染黑牙齿,而是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仿佛洋娃娃一般,再穿上花魁的衣裳,显得楚楚可怜又十分可爱。

浮叶屋的老板娘说过,这是樱井当红时期的照片,会像女明星的玉照一样送给客人。

如果是这副模样,的确会深受男性客人的喜爱吧!

老板娘说照片是昭和三十四五年拍摄的。那么,该是行川在藤枝被逮捕前不久的样子。

实在无法想象这两张照片上的女性是同一个人!三十年的岁月居然会使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变化——如果仔细比较,就会觉得这是何等可悲和残酷!

两张照片上的人不仅容貌和年龄不同,看起来连显露出的个性也完全不一样。昭和三十年代的樱井佳子楚楚动人,率真开朗,可是昭和六十年代的她,给人的感觉却是晦暗、阴郁、残忍。

依户籍记载,她是昭和九年出生。那么,作花魁打扮的照片是她二十五六岁时所拍摄,正是最亮丽的年龄。若是这样的绝代风华,即使是最著名的女明星也比不上!

吉敷将照片置于桌上。不久,他站起身,打算把照片影印,送至静冈警局,以及和歌舞伎、戏剧有关的各团体。这天——四月十二日—— 一整天,他都在做这件事。

第二天上午,牛越的第二通电话来了。

“啊,吉敷,事情严重啦!”一开口,牛越这样说。

“事情严重?”

“我目前人在旭川……”

“辛苦了。”

“啊,不,这无所谓。重要的是,昭和三十二年一月发生的札沼线车祸事件。”

“车祸事件?”

“列车出轨了。”

“出轨?”

“没错,发生了列车出轨的意外。不知何故,寄给你的札沼线的沿革年表上并未写出。列车虽未翻覆,却因出轨而停下来。”

“原因是什么?”

“原因不明。事件发生后警方也曾深入调查,发现在铁轨上动手脚的可能性极低。不过,第一节车厢——即最靠近火车头的车厢——突然失控,这是调查之后的解释。”

“失控?”

“是的,随着一声巨响,第一节车厢被抬了起来。”

“被抬了起来?”

“不错。”

“是朝向天空方向抬高?”

“就是这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谁说的?”

“当时的车长。我已见过这位车长,是大正十五年出生的人,名叫杉浦邦人,目前已退休,住在旭川的郊外。”

不愧是牛越,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查出当时列车车长的住处。

“那班列车是哪一天的哪个班次?”

“昭和三十二年一月二十九日的六四五次列车,十九时二十八分从浦臼开出,二十时五十一分抵达石狩沼田。但当天因为下大雪而稍微延误,离开碧水车站不远就发生出轨事故。”

“车厢往上方抬高……”

“是的。”

“不会是在车厢内装上炸药,爆炸后引起的事故吗?”

“不是,我也考虑到这种可能,但杉浦表示肯定不可能。不可能有人会在那种登山列车上装炸弹,因为并无重要人士搭乘。最重要的是,该车厢内几乎没有乘客,好像只有两三个人。而且,在那样偏僻的乡下地方,乘客都是车长熟识之人。”

“嗯……”

“何况,杉浦也大致检查过乘客们的行李,并未发现携带装着足够让列车出轨的爆炸物的人。”

“那位杉浦先生的记忆力可真好呢!”

“一方面是因那个事件令人难忘,另一方面则是他持有当天行车日志的副本,即使到了现在,有事儿没事儿时还经常拿出来看。”

“哦,那又是为什么?”

“这个人也是回忆起当时的事件,想要写一些文章。”

“写小说吗?”

“好像是自传之类的东西,听说他是东京某位著名文学家在北海道收的学生。他表示有关该事件的内容马上就会完成,如果完成,他答应影印一份给我。一旦拿到,我会立刻寄给你。”

“一切拜托你了。这位杉浦先生就是说行川小说中的情节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的人吗?”

“不,不是,但那个人也是住在这附近的人。老一辈的人几乎都还记得那个事件,最初告诉我的是在札幌市中心经营杂货店的小久保,通过他的介绍,我又见过两三人,这才知道杉浦这个人。”

“是吗?那么……”

“吉敷,听过他们的话,我明白这是非常重大的事件,若综合他们的叙述内容,行川的小说里所写的只不过是冰山的一角。”

“这么说,小说讲述的故事的确是事实?”

“当然是事实,听过这边几个人的描述之后,发现内容毫无夸张。”

“哦?”

“不仅这样,写得还算是很保守。坦白说,那似乎是桩更奇妙的事件,是足以被称做怪谈的事件。”

“怪谈?如果像行川的那篇小说所述,的确可称之为怪谈了……瘦弱的小丑在暴风雪夜的列车上跳舞,最后如烟雾般消失于洗手间内。”

“而且,还有后续内容。这班列车的司机在这个事件和车祸事故之后,精神出现异常,被送进精神病院。”

“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因为好像有人冲向这班列车。”

“冲向?”

“没错,是自杀。”

“是这班六四五列车吗?”为求慎重起见,吉敷问。

“是的,似乎就是这班六四五列车。然后,被车轮碾断的尸体用防水布和草席遮住,放在车厢最前端的入口处,准备抵达终点再交给沼田警局。”

“就是说,放在被抬高的那节车厢内?”

“是的。”

“那么,也就是说,放置被碾断尸体的车厢突然被抬高?”

“是的……”

“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没有放置爆炸物,乘客又是车长熟识的人,这样的车厢会……”

“不,更恐怖的是,被辗断的尸体竟然会动。”

“什么?你说尸体……那是尸体,不是吗?”

“没错,头被碾断了。”

“头?”

“是的。虽然没有头,但尸体竟然站起来走路……”

“走路?岂有此理!”

“不……是的,我也完全不相信。只不过当时经历过这个事件的人,都非常严肃地这么说。在这边,对相信当时情形和传说的人们而言,这是一个很著名的事件。”

“这……”

“我也是在北海道长大的,居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件,因此我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打算更深入地调查下去。我会陆续告诉你调查的结果,吉敷,你没办法来这儿一趟吗?”

“我是想去。那,我试着找主任商量看看。”

“是吗?我会在旭川再留一晚,不过随时会和札幌警局保持联络,如果有事,可以在那边留话。”

“啊,是吗?我明白了。那班列车的司机之所以会精神异常,是因目睹了那样怪异的事……但,司机应该不知道在车厢内发生的事吧!”

“不,应该不知道。司机在列车出轨时因撞击力而被抛出驾驶室外,等他在雪地上苏醒过来时,见到前方出轨的火车头,以及出轨后撞到树干的车厢上空的白色巨人。”

“白色巨人?”

“是的。白色巨人昂然站立,两眼闪动红光……司机想一定是巨人让列车出轨的吧!接着,他又昏迷了。”

“司机对谁讲过这种事?”

“车祸后一段日子,他告诉了车长杉浦。不过,从那之后,这位司机——好像姓德大寺——的脑子就出毛病了,可能是因为车祸的冲击。病情时好时坏,最后被国铁解雇。

“目前他仍住在车祸现场附近。即使札沼线的这一段已停驶,他仍能听见列车驶过的巨响,或看到有列车驶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幻听或幻视吧!他常独自站在如今已变成马路的原铁轨铺设处,梦呓般的说‘不只是列车,连巨人也走过来了’。

“也因为这样,家人才会送他进精神病院,目前已经出院了。”

这是何等奇妙的事件!

吉敷不知该说些什么,话筒贴紧着耳朵,怔立当场。

2

翌晨,吉敷怯怯地走到主任面前,表示希望主任允许他前往北海道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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