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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时代,战乱连年,灾祸不断,遍野尸骸,一群群的野狗以腐尸为食。在每群野狗中都会有一个巨大体型的狗王,能斗狮搏虎,也吃食腐尸,但是只吃尸体的食指。据说,人死后的冤魂所有的怨气都会凝聚在食指之上,久而久之,狗王终会尸毒发作,全身石化而死,最后化做尘埃,只留下一颗心,一颗凝聚无数冤魂怨气的心。
鲁一弃确实知道这块石头,古籍《伏邪录》里提到过,他不知道这石头算不算得上宝贝,但《伏邪录》却称它极有妙用,能以邪克邪,以毒攻毒,镇妖去晦防尸变,却没提是否会造成厄局。
鲁一弃从没见过尸犬石,但他却肯定那人手里的那块是真的。他自己也奇怪,石头出现之前他还在嘲笑自己的感觉。而现在,最让他引以为豪的是,那感觉还告诉他应该怎么说,应该怎么做。
走进梅瘦轩侧门的时候天还没亮,而前堂太师椅上端坐的一个身影让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好慈祥的面容,好仁厚的目光。
“大伯!”刚刚还沉浸在自豪和洒脱中的鲁一弃,一下变成了快乐的孩子,“哎呀!你怎么来了?也没提前告诉我一声,啊,真太好了!”
鲁盛孝见到鲁一弃也很高兴:“你这孩子,别把我摇散了,这么大了,快娶媳妇儿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啊?”心里却想:“也难为这孩子了,他也就在我面前能是个孩子。”
鲁一弃欢快地笑着,他有太多的话藏在肚里,现在唯一可以倾诉的人站在面前,他不会再让嘴闲着。
鲁盛孝微笑着,认真地听侄子讲述,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是他每次和侄子相聚时都必须做的。他想从这些诉说中了解一些东西,也想确定一些东西。
天大亮了,四叔让人买来早点,鲁一弃开始边吃边说。
吃完早点,四叔让人泡上香茶,鲁一弃便边喝边说。
他说学堂的事,说学生运动,说西医体检,说话剧影画,总之,他想把他见识的所有新鲜事都告诉给大伯。而鲁盛孝一直在听,很认真地听,只是不再微笑。他开始质疑自己是否该来。
鲁盛孝从怀里缓缓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递给鲁一弃:“看看吧,你父亲的书信。”
鲁盛孝是十天前收到鲁盛义的书信的,信中详细说明了鲁家目前的困境:与对家暗中的博弈越来越艰难了,几乎是处处受制、无处藏身。搜集的各种信息也对鲁家的使命越来越不利,对手朱家明显是走在自家前面。本来从时间上来说,八极之数已满,到了他们这些鲁家正脉子孙完成祖先遗命的时候。可时过境迁,很多线索都已经遗失,再加上几百年前火宝被盗,朱家门人朱元璋称帝,让他们占尽先机。眼下的情形已经不容回避,只能采取主动。当年朱家在鲁家祖屋外设下坎面,并打算将鲁家门人赶尽杀绝。所以这次他们必须闯回去,赶在朱家之前夺回《机巧集》和记载八件宝物位置的玉牌。这是关乎天下人命运的线索,只有鲁家的正脉传人,才有可能悟出其中的奥秘。这个人就是鲁一弃。
鲁盛义信中所说不无道理,原来二十多年前兄弟二人在破解别人坎面时,误伤镇坎眼的真婴性命,中了断后厄咒,注定此身无子嗣。可奇怪的是就在祖屋中,鲁盛义的老婆却意外得孕,生下身具异能的鲁一弃。鲁盛义害怕断后厄咒之外还中了其他什么毒咒,生下个祸害乱了鲁家,所以将其舍弃,寄养在远房亲戚家中。但是他也知道,家中藏着一件鲁家祖上留下的宝物,也说不定就是那宝物所带的灵性解破了断后之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鲁一弃就会是解决所有难题的一个撬点。
话虽是这样说,但鲁盛孝心中很是清楚,其实就是孤注一掷。这样一番明闯,不管是否获取自家想要的东西,对家都再也不会放过鲁家的人。但综合各种情形来看,这也是最可行的法子了。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反戈一击。只要有运气和能力闯入宝构而不死,那么就算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对家也肯定会认为自己掌握了什么秘密,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注活命的筹码。
不过,收到信后鲁盛孝还是犹豫过,因为鲁一弃是自己的侄子,唯一的侄子。而且从感情上来讲,更像他的儿子。很久以前,他就盘算着,祖先的遗命最好就在他们这代给了结了。所以鲁一弃到他身边后,他从未亲自教授给他鲁家祖传的技艺。
现在,鲁一弃就在自己面前,鲁盛孝看着侄子的脸,他开始后悔了。这是一张平凡的脸,却充满活力和希望,让他从此闯荡在艰难和危险中,鲁盛孝很是不忍。但世事并不能如人所愿,鲁一弃身上具备了超常能力,他又确确实实是鲁家正脉唯一的传人,这两个条件注定了鲁一弃必须从此在危险中闯荡,在生死间徘徊,用单薄的身体支撑起一个千古使命。这对鲁一弃而言,对鲁家而言,都确是不知福祸。
鲁一弃放下信,抬头望向大伯,目光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几度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问道:“父亲大人现在何处?”
“他们正在苏州……”就在鲁盛孝犹豫时,鲁一弃突然站起身来,向店堂大门迈出几步,面对大门泰然而立,一语不发,好像在等什么人的到来。对于他这突兀的举动鲁盛孝满面疑惑,还未来得及询问,一个黑影就遮住了大门口的光线。
黑影没有丝毫停滞,直接走进店堂,径直走向鲁一弃,而鲁一弃没有避让。今早的遭遇让他对这满身尸气的黑影毫不避让,尸犬石的气息也不会让他感到不安,更何况现在那让人恶心的气息已变得很淡。在他们快撞在一起的时候,那黑影却轻巧地绕过了鲁一弃,奔鲁盛孝而来。
这举动让鲁一弃大骇,他不知道这怪物要对大伯干什么,但不管干什么,他都不能让大伯受一点伤害。
就在他转身紧赶一步想抓住黑影的瞬间,黑影猛然站住了,鲁一弃那已快触及黑布的手只好也一下子停住。
黑影对鲁盛孝弯腰一躬:“我是赔给你的儿子。”
鲁盛孝一怔,接着放声笑起来。鲁一弃茫然。
鲁盛孝停住笑:“你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是赔给我的?”
“见过你的画像,又坠(跟踪)在你后面几天,见你掏出过班门的信符。”
鲁盛孝闻言一愣,心想:啊,坠我几天我都没发现,看来这江湖人和手艺人确实不一样。
“这儿子是你自己愿意做的吗?”鲁盛孝又问道。
“不是。”
“那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