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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扯!”许瑞龙一下子火了,“什么上面?哪个上面?现在上面就四个字‘依法治国’!没有潜规则,没有私下交易,一切都光明正大、亮亮堂堂。你守法,国家就保护你;你违法,天王老子也罩不住你,就这么简单!”

杜建平连连点头称是。

“建平。”许瑞龙本来有一番重话,但话到嘴边又放缓了下来,“不能工作时间越长,胆子越小,瞻前顾后的怎么行。你是老公安了,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要把这句话刻在骨头上。”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楚天瑛给马笑中打了个电话,传达了许瑞龙的告诫,又请他转达自己对呼延云的感谢,并说明爱心慈善基金会可能确实“打了招呼”,但毫无意义。挂断电话之后,马笑中眨巴了半天小眼睛,对屋子里的一群人说:“老楚这个电话,内涵丰富啊!”

呼延云在荷风大酒店大堂酒吧发现邢启圣的就餐小票显示他当晚并无饮酒之后,把这一情况连同自己和李志勇勘查E座四层的经过告诉了刘思缈。刘思缈虽然对他深恶痛绝,但又不能不承认这个家伙在推理上确实有一套,而且也认为陶灼夭和张春阳在案发当晚的所作所为,确有可疑之处,于是指派楚天瑛在“半程会议”上把就餐小票作为新发现的重要物证出示,并适时将案件的调查方向往陶灼夭和张春阳的身上引导。

此时此刻,郭小芬、马笑中和李志勇正在呼延云的家中,一起沟通这两天调查走访的情况。当马笑中把楚天瑛与他的通话内容告诉大家之后,郭小芬不禁笑了:“许局长这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啊,‘注意分寸’这四个字等于是给咱们的调查开了绿灯。”

“也是说给杜建平听的,让他知道这个案子不止他一个人在办,敦促他抓紧吧。”呼延云把目光转向李志勇,“我倒不懂了,那天咱俩去荷风大酒店,老窦说邢启贤‘给上面打了招呼’,老廖也说‘各种关系硬得很’,俨然爱心慈善基金会撑着一把钢筋铁骨的保护伞似的,怎么听许局的意思根本没这回事儿啊?”

李志勇笑了笑:“呼延,你去过动物园,见过猴山吧,一个大笼子,千百只猴子蹦来跳去的,大大小小,男女老少,它们吃、喝、玩、乐、奖惩、晋级,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爱心慈善基金会,那就是一群自己把自己圈在猴山里的猴子,他们自成一个体系,在那个体系里自娱自乐,对外人甚至外面的世界充耳不闻、一概排斥。这个体系本身就是靠着各种关系建立和维系的,所以就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事儿都可以靠着关系解决,一旦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不是凭本事解决,而是找关系摆平,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罢,摆得平也好,摆不平也罢,总之最后总能把话说圆了,他们互相欺骗,却又都对别人的话信以为真,每天就活在各种各样的谎言里,幸福安逸、快乐无比。可有一点,谁也不能拆他们的笼子,哪怕是为了他们好,也不能拆,你只要敢拆,他们就敢跟你拼命,当然长期圈养的结果,他们也没什么战斗力,就是叫声刺耳、哭相难看……”

“这样一群人,怎么能在这个社会上长期存在下去?”

“问题就在这里,这样一个群体,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还能轻轻松松把很多优秀、但关系不到位的竞争对手淘汰掉。”李志勇苦笑道,“就说公关公司这一行吧,像蓝标、奥美的员工,都是‘5+2’‘白加黑’的疯狂工作,不眠不休,累到吐血,狼嘴里夺食一样抢客户抢单,而我们那个名怡公关公司呢,那天去你也看见了,上班时间没几个人,大多数员工就是上班打游戏,下班KTV,吃饱了混天黑,可只要我们一打出爱心慈善基金会的招牌,多少公司上赶着找我们,我们还要挑挑拣拣呢……”

“为啥?那些企业贱皮子?”马笑中也很好奇。

“因为我们是爱心慈善基金会的下属单位啊,爱心慈善基金会有‘减税资质’——”

“国家不是给慈善单位免税吗?”郭小芬惊讶地问,“怎么又出来个‘减税资质’?”

“企业给慈善机构捐款,大多数纯粹是为了做公益,但也有一些是为了减税——国家有相关政策,企业给慈善机构捐款一定数额,就可以获得相应比例的减税。但也不是说企业给谁捐都能减税的,很多民营慈善机构是没这个资质的,而爱心慈善基金会不一样,说是民营慈善机构,其实背后靠着大树,有‘减税资质’——”

“说白了还是他妈贱皮子!”马笑中骂道,“有点儿骨气,不要那减税又能咋地?!”

“这你就不懂了,老马。”李志勇道,“爱心慈善基金会及其下属单位的员工,有几个没有背景?你捐钱就是养他们,有的时候你把宠物喂美了,比直接孝敬宠物主人还容易讨欢心——所以那帮企业才争着抢着巴结我们,靠我们跟基金会上层挂上钩。”

听到这里,呼延云不禁一声长叹。

“这几年国家反腐力度不断加强,他们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了,但是说到底,他们还是抱成一团,能混一天是一天。”李志勇道,“那天咱俩去燕兆宾馆找孙静华,你还好奇,怎么这年头了,预约会展大厅还要在本子上登记?因为那种宾馆的会展部也是我说的‘猴山’,对他们而言,没有比进化更可怕的事情了,只要维持现状不会影响吃喝玩乐,在树上再趴一万年才好呢。”

郭小芬喃喃道:“我简直不敢想象,在二十一世纪还会有这么一群人存在……”

李志勇的口吻十分沉重:“过去我当警察,看到的都是显性的恶,脱了警察这身衣服,才发现隐性的恶。显性的恶吃人,隐性的恶吃人不吐骨头,说不上哪一个比哪一个更坏……”

“你和呼延后来没再去燕兆宾馆吗?”郭小芬问。

“去了,但工作人员还是坚持不预约就不让见,我们只好预约了后天。”李志勇无奈地说,“对了,你和老马去找房玫了吗?”

“我们俩昨天上午去的,可惜也没见到人,说房玫去上海出差了,下周才能回来,我和老马就坐车去了市第一监狱了解周立平坐牢期间的表现。”

接待郭小芬和马笑中的,是市第一监狱十六管区的狱警老冯,老冯长了一张奇长无比的脸,说话很慢,有点儿拖腔,但表达很准确。按照他的说法,周立平作案时未满十八岁,拘审期间一直在少管所,但等结案时已经超过十八岁了,所以转到第一监狱,一关就是八年。

监狱有监狱的阶级,强奸犯是垫脚的,而杀人犯绝对是最顶端,何况周立平这种“疑似连环杀人犯”,虽然年轻,但从坐牢的那天开始就没人敢惹他,而且按照规矩,犯人称呼他,得在他的名字后面缀上一个“爷”字。

“平爷”刚来时,监狱管理方专门围绕“给他安排什么活儿”开了一次会。对“暴力指数极高”的犯人,不能让他接触任何工具,厨房做饭需要菜刀,不行;修整花木需要园丁剪,不行;土工作业需要锹镐,更不行……但又不能让周立平闲着,闲久了一定会出事,最后干脆安排他去管理图书室,谁知一个月不到,图书室焕然一新。“周立平每天把桌椅书架擦得锃光瓦亮,凡是破旧的图书都先修补再包上书皮,还申请了一套图书管理软件进行借阅登记,看他每天埋着头给每一本书贴条形码,然后扫描输入电脑的样子,真想不出他穷凶极恶杀了那么多人。”老冯说。

在老冯看来,周立平属于最好管的那种犯人,干活不偷懒,从来不惹事,监规狱纪背到做到,甚至比狱警们要求的还要好。不过有一点他比较特殊,监狱这地方,说难听点儿像炼蛊一样,把各种毒虫搁在一个密封的罐子里,虽然有监管人员看着,但搞不好就是头破血流甚至暴毙牢房,所以犯人们都暗地里拉帮结派,以求自保。唯有周立平是个例外,他是非常非常独立的,按照老冯的话说“好像有点儿孤傲,根本看不上其他那些犯人”。整整八年,他没有结交任何一个狱友,别人想拜他的山他不理,别的山头想拉他入伙他也不尿,要是搁其他犯人这个样儿,早就被收拾了,但周立平毕竟是“连环杀人犯”,整个市第一监狱但凡还喘气儿的,就没有一个比他更狠的,就算再凶的狱霸也只能对他敬而远之。

“平时他很安静,不爱说话,总在想事儿,有空闲的时间都用在读书和锻炼身体上,在牢房里他俯卧撑、原地跑,拉着高低床的上梁做引体向上,身体锻炼得非常好。”老冯说,“监狱生活不像外面想的那样,就是吃饭、睡觉、劳动改造——不是的,从犯人出狱后回归社会的角度出发,我们给他们安排了大量的课程来进修和学习,当然教员主要也是服刑的犯人。周立平报了好几门课,学得特别认真,尤其是汽车修理和电器维修,很快就出师了,而且青出于蓝,到后来我们监管干部自己的车子或家用电器坏了,都请他帮忙,就没有他修不好的,时间一长,大家也就对他没那么警惕了……谁知就在他服刑的第五年,出了一次大事儿。”

有个犯人“老黑”,抢劫加强奸进来的,这种双料恶棍,犯人们反而不敢像对待强奸犯那样凌虐。该犯不但不知悔改,还天天跟其他犯人吹嘘他强奸了好几个幼女,绘声绘色地讲那些小女孩的流血与惨叫……有的犯人向管教干部报告,关了老黑几天,他出来照样吹。有一天他正在操场上跟一帮忠实听众又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呢,正在旁边修补栅栏的周立平走了过来。据其他犯人回忆,说他走得很正常,神色也很正常,就是那么个应该擦肩而过的样子,可也就是从老黑面前经过的一瞬间,周立平的手里突然多了什么东西,对着老黑的阴囊闪电般地戳了几下,然后就用正常步速走了过去。

望着老黑捂着鲜血四溢的阴部在地上打着滚惨叫的情形,围观的好几个犯人都忍不住呕吐了出来,还有几个年轻的吓得坐地嗷嗷大哭……

虽然管教干部没有看到这一幕,但得知事件的一瞬间,他们突然意识到,周立平还是周立平,他的出手之迅速、手段之凶狠、招式之毒辣,依旧是昔日那个惨无人道的变态杀人狂。

调查证明,周立平手中的凶器是直接从栅栏上拔下的一根长钉。

周立平被上了脚镣,关进小号,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绝食,但是在监狱里,这样的行为只会招致更严厉的处罚……

“后来呢?”呼延云忍不住问。

“你绝对猜不到是谁把周立平给救了。”郭小芬说。

“谁?”

“林香茗。”

“香茗?!”呼延云大吃一惊。

“对,是香茗。”郭小芬说,“那阵子,林香茗刚刚回国,启动了国内首个‘变态人格访谈行动’,计划对在押的变态杀人重犯进行访谈,以了解中国此类犯罪的特征,他从前经手过周立平的案件,甚至可以说是周立平被减轻刑罚的直接推手,但在周立平被捕后从来没有单独见过他,听说这件事以后,专门来约谈周立平。”

呼延云瞪圆了眼睛,呼吸都加重了:“监狱那边有没有保留谈话记录?”

“没有。”郭小芬摇了摇头,“香茗的访谈计划申报了国家重点科研项目,并获得资金支持,具有一定保密性质,他跟周立平的访谈是单独进行的,没有留下任何文字、图像或视频材料……”

呼延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的神色。

“老冯回忆,访谈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不久,林香茗出具了一份精神鉴定报告,指出周立平袭击老黑是间歇性精神障碍导致的突发行为,在法律上有免责的。香茗在这个领域是权威,加上他又是许局长从国外请回来的大红人,监狱方面很给面子,马上把周立平从小号里放了出来。”郭小芬说,“被放出来之后的周立平,在精神面貌上发生了很大变化。”

显然是对林香茗又一次帮助周立平有些不满,李志勇嘟囔道:“他是不是更加得意扬扬了?”

“不是。”郭小芬说,“老冯说,那以后直到刑满出狱,周立平在行为上跟过去没什么区别,认真劳动、积极改造,但是以前他的神情总是绝望、冷漠和茫然的,而见过林香茗以后,一双眼睛里有了光芒,偶尔竟还露出一丝笑容,这是之前五年从来没有过的。”

李志勇皱紧了眉头,困惑不解。

呼延云慢慢地走到书桌前,掀开压在桌面上的玻璃板,从下面拿起一张发黄的照片,那是他高中时代和好友们去青岛旅游时的合影。乌云密布的大海边,一块陡峭的巉岩上坐着一群无所畏惧的学生,每个人都笑得那么豁达爽朗、意气风发,只有坐在他身边的那个英俊的少年,虽然同样是在微笑,但是那笑容中却流露出一缕哀伤……

“呼延,你怎么了?”郭小芬轻声地问。

呼延云站了很久很久,才发出一声叹息:“难道你不觉得,每次发生案件,只要有香茗出现,哪怕只是一道侧影,也一定会有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吗?”

4

因为在狱中改造良好,服刑第八年,监狱方面多次提请减刑并获得市中级人民法院批准,周立平被提前释放了。对于他的释放,确实存在不同的意见,“西郊连环凶杀案”尚处于追诉期,办案民警也一直在继续努力侦办,但八年过去了,并没有发现周立平杀害除房志峰以外其他人的证据,那就只能也必须释放他。

出狱的时候,周立平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任何戏剧化的场景,他的情绪非常平静。办好了手续,他换上了老冯给他买的一身新衣服,就这么离开囚禁了他八年的地方。八年前被捕时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八年后释放时口袋里多了一纸释放证和一张银行卡,那是监狱方面把他劳动挣到的钱打进卡里发给了他。

“没有人来接他,我把他送到门口,他就那么自己走了。”老冯说。

听完郭小芬的讲述,屋子里安静了很长时间,呼延云还在盯着那张老照片,似乎依旧沉浸在昔日的光阴中不能自拔。

窗外,秋风刮得正紧,院子里那几棵高大的杨树在剧烈的摇摆中,无奈地抛洒着一片片泛黄的树叶,在半空中仿佛流过一道道湍急的浊浪,哗啦啦,哗啦啦啦……

“呼延,呼延……”郭小芬喊他,“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呼延云没有说话。

“按照咱们制订的工作计划,我和呼延应该找到那个和周立平认识的长发女孩。”李志勇看了一眼马笑中。当初,马笑中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他能通过中介小罗搞到那个长发女孩的联系方式的。

马笑中骂骂咧咧道:“那个小罗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怎么都找不到他。这样,这个活儿转手了,我和小郭来办,我一会儿就去一趟圆满地产那家分店,逼店长交人!”

“这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呼延云慢慢地说,“当务之急是最好能深入爱心慈善基金会的高层,了解一些情况……这个案件调查到现在,我感到无论警方还是咱们,一直都围绕着表象打圈圈,真正的核心,连碰都还没碰到。现在应该做的是掉转方向,把视线集中在爱心慈善基金会,集中在陶灼夭、张春阳和邢启圣身上,因为周立平很可能只是个中途上车的人,车子的始发站跟他毫无关系……”

李志勇叹了口气说:“这个难度还是挺大的,不要说爱心慈善基金会的高层了,就连设在荷风大酒店的那个分部,都是一个独立王国,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整个名怡公关公司,大概也就只有郑贵能在里面混混,可是你要让郑贵帮着打探消息,就等于砸他的饭碗,想都不要想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拿起一接听,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挂断后他叹了口气:“我出去一趟。”

“怎么了?”呼延云问。

“社保中心打来电话,说是我妈那张登记表得附一下被缴人的身份证复印件正反面,我得赶紧回趟家,去拿一下我妈的身份证复印,然后送过去。”

“上次去他们怎么不说?”呼延云有些生气。

“谁知道,他们也没说理由,就说让我赶紧去交。”李志勇苦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聊了一上午,这时感到有些饥肠辘辘。呼延云去厨房煮了一锅方便面,直接连锅端进房间里,三个朋友坐在一起吃,也许是因为刚才的话题牵涉到了林香茗的缘故,他们的心头都很沉重,吃得有些闷。马笑中平生最怕不热闹,所以突然挑起了一个话题:“呼延,你小子跟思缈咋样了?”

呼延云吓了一跳:“我跟思缈……什么咋样?”

“你少装!”马笑中笑嘻嘻地说,“这么多年了,你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谁,你以为我们都看不出来?”

“别胡说八道。”呼延云脸有些红。

“还我胡说八道,每次思缈只要有一点儿事,你小子就算千里之外也要往前冲,你那点儿小九九瞒得过谁啊?”他用胳膊肘捅了捅郭小芬,“小郭,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郭小芬看了呼延云一眼,低下头继续吃饭。

呼延云嚅嗫道:“我主要是怕思缈万一出了什么事,香茗回来了,我没法跟他交代。”

马笑中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竖起大拇指:“仗义!千里送皇嫂,当代关云长——只要最后别把皇嫂送到自个儿炕上就行!”

呼延云不吱声了。

马笑中见他服了软,咧着大嘴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们儿别介意哈,你小子什么都比我强,就有两点不如我,一是不如我英俊,二是不如我直爽。比如我喜欢小郭,我就直接告诉她,然后使劲儿追,追到了算我的,追不到算她没福气——香茗出事儿一转眼都三年了吧,守寡的都可以改嫁了,你还真想让思缈一直戳那儿当望夫石啊?”

“哎呀,可不是,一转眼都三年了……”郭小芬突然有些惆怅,“咱们这些朋友,最近可是越来越难得聚在一起了。”

“是啊!”就连马笑中也不禁感慨起来,“我还挺怀念咱们在一个专案组办案的时光的。”

郭小芬望着窗外,喃喃地说:“我还记得,成立专案组,是在警官大学北门不远处的一个牛肉面馆外面,那天香茗刚刚给学生们做完犯罪个性剖绘的讲座,出门被蹭课的许局长和李书记逮到了……他把我们叫到一起,我、蕾蓉、思缈,就在牛肉面馆外边,一边吃饭一边分配工作,后来他开车拉着我们去接呼延,呼延喝得酩酊大醉的,吐了一地……”

呼延云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又觉得郭小芬的神情和语态有点儿奇怪:“小郭,你怎么了?”

郭小芬站起身:“没什么……你们吃完了吧,我去刷碗。”

郭小芬把碗筷拾掇到锅里,端去厨房了,听着自来水哗啦啦的声音,呼延云和马笑中面面相觑。

“是不是被谁欺负了?”呼延云问马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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