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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的无线电重复了昨晚的内容,因此7点的播报跟11点的相比实际差不多。我起床去了浴室。真幸运,我早有预感,提前把自己的毛巾拿回了卧室,但是浴室还是被盖万搞得一片狼藉。浴缸里漂着灰色的浮垢,脸盆上沾着剃须膏。马桶需要多点儿耐心才能成功冲洗,而他显然一早就放弃了。
盖万刮掉了自己至少留了三天的胡子,但是看上去反而更加没精神,不过这也和他的心情有关。费舍尔好像对羊肉串颇为不满,不客气地大声抱怨。不过,盖万已经有了报复计划,这些间谍当晚会吃到在土耳其酸奶里煮熟的羊肉。费舍尔得长点儿教训才能明白谁是厨房的主人。如果他学不会,那么间谍们只能继续吃猪食,或自己再去找个厨子。
我吃完早餐,把车开了出来,去汽修厂加油。
图凡很快接起电话。我先跟他汇报了我昨晚偷听到的对话,稍微加工了一下。“如果我接手。他是利奥找来的,让利奥负责。明天以后,他无论怎样都没关系了。手榴弹……大获全胜。”
他让我慢慢复述了一遍。等他开始抱怨信息太少时,我又告诉他有关地图的事。我猜他会对此感兴趣,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你说它看起来像是一张岛的地图吗?”
“我觉得像,形状大约是个三角形。”
“彩色地图吗?”
“不是,黑白的。”
“那像是航海图吗?”
“我觉得有可能。”
他沉吟道:“小船、海岛图、手榴弹、防毒面具、枪、获胜……”
我提醒道:“还有,费舍尔今天有些事要做。”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说:“你确定岛是三角形的?”
“我觉得像,但地图不是完全展开的,很难看清,也可能是个游泳池的设计。”
他直接忽视我的诙谐,又道:“可能是肾形的吗?”
“有可能,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那是亚斯萨达岛的形状,一些政治犯就关押在那里等待审判,距彭蒂克仅数十公里。你听到他们提过亚斯萨达岛的名字吗?”
“没有。”
“那么伊姆拉勒呢?”
“也没有。这也是座岛吗?”
“这是一个小镇,位于距离彭蒂克60公里的岛上,也是门德列斯被绞死的地方。”
“那个岛什么形状?”
“跟狗头一样。今天晚上,你务必要再跟我汇报一次,即使没有进展。”
“我尽力而为。”
“首先,你必须找到这张地图。”
“我怎么找?”
“你可以趁着晚上找。无论如何,你都要近距离看一次。”
“我觉得我做不到。就算他们再拿出来,我也未必能靠近。”
“你可以使用望远镜。”
“我没有望远镜。”
“等会儿你回别墅时,在路上停一下。今天欧宝负责监视,车上的特工会给你一副双筒望远镜。”
“要是被哈珀看到望远镜,我该怎么解释?”
“不要让他看到。我等着今晚的汇报。如果有必要,你可以与负责监视的人员联系。明白了吗?”
图凡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开车往别墅走,出了萨热耶尔以后就在海岸公路上停下来。欧宝车在我车后100码的地方也停了下来。过了一两分钟,有人下了车,朝林肯车走了过来。他提着一个装着望远镜的皮套,一言不发地递给我,然后又回到欧宝车上。
我把望远镜放到座位上继续开车。望远镜太大,根本无法放进我的口袋里。我要么设法将它偷偷带到我楼上的房间里,要么就得将它藏到车库中。我现在十分懊恼,我早该想到的,任何地图对于情报人员来说都充满了诱惑力,我不该把这事说出来的。
不过,就算没有望远镜,我也会一样恼火,我有足够的自知之明意识到这一点。望远镜只是麻烦,真正令我感到困扰的还是图凡得出的结论。
长期以来,他都在推测这是针对国家联盟委员会的又一起阴谋,又一次筹划中的政变,而且很显然他现在也是这样想的,是国内一群政见不合的军官想推翻委员会所作出的最后挣扎。借助金钱和境外雇用的恐怖分子来实施下一步动作,冒险营救待审的在押官员,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可能呢?正如他所说,“小船、海岛图、手榴弹、防毒面具、枪、获胜”,所有这些都完美地拼凑在一起。
问题在于,一直都在于,图凡并不认识这些人。而我认识,我还知道他们有多卑鄙。实际上在那一刻,没人比我更想看到他们下地狱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觉得他们像是被雇用的恐怖分子。我说不出具体原因。如果图凡反问我什么样的人像是被雇用的恐怖分子,以及我见过多少这样的人,我也回答不上来。我只能说:“这些人不会去冒这种险。”
我回到别墅时,费舍尔正站在台阶顶端的露台上。他示意我停车。就在他顺着台阶往下走时,我及时想起望远镜的存在,用脚将它推到地板上。
费舍尔朝我说道:“辛普森,今天用不着你了。我们要进行一次私人游览,我来开车。”
“好的,先生。车已经加满了油,但是还要打扫一下。”我的脸上全是笑容,心里想的全是望远镜。
“好吧,”他傲慢地挥了挥手,道,“半小时内把车开过来。”
“好的,先生。”
我开车绕过前院进入车库,将望远镜藏到一个空油桶后面,然后用湿抹布快速擦拭了一遍车子。
快到10点钟的时候,我将车开进庭院,连钥匙一起放在那里。然后我回到马厩场,从小门进入果园,找到一个能够看见车子而又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我想等人出去时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都走,他们指的是费舍尔、哈珀、利普小姐还有米勒。
过了大概40分钟,四人都从别墅出来上了车。他们一走,我就去了厨房。盖万在厨房里,一边切肉一边喝着白兰地。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先听他说了会儿话,然后问他哈珀他们是否会回来吃午饭。答案是否。他会为剩下的人做个煎蛋卷。
我上了卧室楼层。从后门的楼梯上去,走廊分为左右两边,与别墅后墙平行。右转,是我和盖万的房间,以及其他一些房间;左转,则是一对双开门,而门后就是主卧和客房。
我上去的时候,双开门半敞着。通过门缝,能瞥见一个装满脏床单的柳条车,老哈穆尔正拿着地毯吸尘器在打扫走廊的地板。哈穆尔太太大概在换床单。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等了一个小时,然后又沿着走廊溜达着过去。
门仍然敞开着,哈穆尔夫妇还在卧室里收拾。我下楼去了厨房,又和盖万喝了一杯。他忙着做炖锅,又过了一个小时才决定做煎蛋卷。我听到哈穆尔夫妇几乎同时下了楼,去了洗衣房。一吃完饭,我就跟盖万说自己要睡一觉,然后再次上楼。
首先,我从外面把自己的房门锁上,以免盖万会进来看我在不在。然后我穿过双开门,从里面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