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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你们看清那脸了吗?绝对是他妈天造地设的尤物,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上吊! 看到她,再想想我们的女人,我们真的活瞎了! 她吃粮食长的嘛?”李宜忠第一次不自信了:想一想牛芳芳当年初嫁时,也是乌发红颜,周身散发着香气,当时慕煞多少男人,岁月洗白了多少人身份,风蒸发了多少女人饱满如同珠玉一样圆润的脸,乌发在岁月缝隙中,摇摇摆摆,老成干草,不用火柴,就会烂成灰烬,那是下雨和泥的结果,现如今既没有任何吸引力,甚至有些讨厌,总在生活中给他使绊子,甚至左右他对生活态度,李宜忠双手扎煞着,心从那硕大的缝隙漏掉,最终把手攥紧了,他想抓住,然后手心出汗,象油一样从拳下渗出,展开,在衣服上搓出乌黑。女人是一种本土的茶豆,男人是一棵空有凌云之志的树,无论你的理想多高,女人如茶豆攀上去,虎虎到顶,给你生一堆孩子,也把你拖进泥土里,不死不休。
“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刘长根喉咙象吃东西那样蠕动,上牙齿死死咬住下嘴唇。
“天鹅肉虽好,飞在天上,看得着,吃得着吗?”贾福生知道这俩个男人,灵魂正在出窍。
吃饱了,喝足了,瞌睡就象千万只拱动的虫子,放屁打哈欠,日在中天,困得一踏糊涂。杨家茶棚就在公路边上的地里,原是一片菜地,杨家老头为了种菜方便,下湖干活总拎一瓶茶,后来过往的人,总上他那儿讨水,时间久了,总有人劝说:这儿要是有个茶棚该多好呀!听话听声,锣鼓听音,从闲话缝隙中,听出子午,听出商机,日月不咸不淡,杨家老头有心,四根柱子,四根柱棍,另有两根斜插,几捆茅草,杨家的茶棚,既是生意,又坐实地名,自此从二分钱一碗茶,卖了差不多小二十年,最后卖出一毛,从名符其实的棚子,演变成一间小屋。
岁月跌跌撞撞,扭扭曲曲,杨家老头一碗热水,坐实了地名,老头死了,杨家后人没人再卖茶,推了旧屋,盖起商店→再后来就是超市,旁边多了饭店,又增加了旅馆,地名依旧是杨茶棚。
贾福生和刘长根在杨茶棚歇够了,太阳西斜,驴吃了袋料,饮些水,瞅瞅日时,没有等来李宜忠,就赶着驴车,一路南下,黄昏一抹,金子余辉,在满街炊烟荡漾时,肉香饭香弥漫着,他们俩把驴车赶进胡德禄的食堂大院,吴菊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晃动有些肥胖的屁股,一脸粉脂,虽然肉皱褶有缝,被涂抹如此光滑,腥红的嘴唇,一张一翕,香气和口臭混合,“哟,二位大忙人,里面请!”花枝招展,布缝中渗透出装饰的富贵。
胡德禄端着茶杯,在配菜间来回撺掇,两个小厨师忙得不亦乐夫,听见女人招呼,那张油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拴好驴,拍拍尘土,贾福生干搓两下手,“狗日的,又哪儿野去了,这有钱了,不得折腾折腾?”
“进去! 管他呢!”
“来啦!”吴菊下了台阶,看了一眼影壁墙,积雨积尘,那里已经被羞羞答答雨水涂抹成一幅写意画,绿苔绣织,墨斑杂踏,加上爬山虎的肆虐,一墙时深时浅的绿色,茵茵养眼,一蓬茅竹,把阳光遮得斑斑剥剥,风乍长乍短,撩拨起眼一的光斑,虽贼眉鼠眼,怎么都看不透屋子里的春秋。
“来了来了!”贾福生冷眼旁观。
吴菊一脸桃花潮,“你们是吴洼子吧?你们李队长早上来过,他没有和你们在一起?”李宜忠是胡德禄食堂常客,这个人虽声名狼藉,偶尔也会短钱,但事后总能一分不差还上,至于个人生活一包糟到什么程度,懒得听,不想听和管。
“不知道,天生就一逛鬼,屁股坐上三分钟,就会起老茧子!”刘长根嘴损,心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