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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他这一走,市上的领导不就得变吗,市上的领导一变,各部门的班子多多少少也得变了,徐树军该也船到码头车到站了,还能把这个局长当老死不成?”
“嗯,有道理,你说怎么干吧?”
“钟书记走了,按常理,市长继任书记,市长的位子不就空下来了嘛。抬上个人当市长,他还能忘了为他牵马坠镫的,为他打过江山的?”
冯晓仁想想,说:“怎么抬呀?”
“你想呀,当领导的在这种节骨眼上最怕的是什么?这个你不明白呀?”骆垣把甄恪暗示给他的意思又给冯晓仁暗示了一遍,冯晓仁心领神会,一会儿,一个阴谋就在他们的一唱一和中形成了。
钟润生说走就走了,郝民宣调整为市委书记,上面的意图是在现任的几位副书记、副市长中推荐一名,作为代理市长,也就是未来的市长。正如骆垣所说的,在这节骨眼上,上面接到了大量的投诉举报信,举报的对象集中在最有资格竞争这个位子的另一位副书记身上。省上派调查组下来调查了一个星期。举报信没有举明具体的违纪违法事实,多是捕风捉影,还有大量的污辱性言辞和人身攻击,在调整领导班子的时候抛出这种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举报者怀的是什么用心。调查组查无结果,班师而回。而此事在这座城市掀起了轩然大波,因被举报人是现任的副书记,并有污蔑他人之嫌。从举报信件看,举报人熟悉官场情况,有明显的个人企图,上面决定追查举报人的责任。
这下骆垣慌了手脚,他找过几次甄恪,甄恪避而不见,手机也打不通,好像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举报信是打印的,各部门的打字机和电脑成了侦查的主要对象。由公安人员挨个核对。
冯晓仁像热锅上的蚂蚁,社会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诬告信是某领导指示其亲信写的,这个“某领导”,大家心知肚明,因他在领导岗位上,谁也不便明言。侦查工作虽然没有明确划定范围,但主攻方向是明确的,就在某领导的人事圈子里进行。冯晓仁找到骆垣商量对策,骆垣说:
“你先沉住气,我看做做样子也就是了,还能动真的不成。只要甄书记还在位,这就是颗烫手的山芋,谁不知道甄书记在上边有人呀!”
“万一真的追究起来怎么办呀?”冯晓仁心中不是滋味,用任之良的话说,自己也就是老猴子的角色了,还争什么猴王?没有打败老猴王,反叫人给套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几头子都划不来呀。他搓着头,对骆垣说,“到时候甄书记一推六二五,把我当成替罪羊,我可就惨了。”
骆垣心里也犯嘀咕,他想起那天甄恪对他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说”的话来,他不认账,丢车保帅,你能把他怎么样?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紧张。
他听任之良说过土狼的故事,他说在大多数哺乳动物中,刚降生的婴儿都四处寻找母亲的奶头,而小土狼出生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寻找其同胞的脖子。几个小时内,一只小土狼会咬死另一只小土狼。这就是土狼的生存哲学,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中间道路可以选择。他想起甄恪的那对眼睛,那对充满杀气的眼睛,顿觉不寒而栗,这可都是一群狼呀,不论是甄恪还是冯晓仁,在涉及到生存问题的时候,那可真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呀!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一眼冯晓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让自己镇静了一下,对冯晓仁说:
“我还是那句话,要沉住气,他们不会怎么样的。万一要动真的,我们谁都一口咬定,来个死不承认,他也拿你没办法。”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可我把丑话说到前面,到时候可不能把我卖了,让我一个人背这口黑锅呀!”冯晓仁心有余悸,眯着眼对骆垣说。
骆垣说:“不会的,好汉做事好汉当,哪能让你一个人顶着。”
冯晓仁说:“但愿如此。你在上面路子广,你多操点心,走走路子,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骆垣说:“最近我们最好不要一块儿凑,免得节外生枝。”
“好吧,你可要多操点心呀!”冯晓仁说着,退出了骆垣的办公室。冯晓仁走后,骆垣想:举报信是你冯晓仁写的,你不背这口黑锅,叫谁背呢?连土狼一生下来就知道咬死对手,何况我骆垣呢!
举报信的来源很快有了头绪。甄恪像从天上掉下的一样,他打电话给骆垣,约他到一个叫“天外青山”的地方去见他。骆垣见不着甄恪正在发愁呢,接到甄恪的电话,他连车都没有要,打了个“的”,径直来到“天外青山”。
这地方位于郊区城乡结合部,整个建筑群落很不起眼,大多为郊区农民建的二层小楼,出租给外来的经营者开酒楼,办旅馆,经营桑拿按摩什么的业务,是一些民工、打工仔和城市无业游民光顾的好地方。不想这么大个领导人也来此地,想必是万不得已的选择。
他进了天外青山,里面装饰得古朴典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馨。一看就知,这样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光顾的。他才知道他这个经常光顾美食娱乐场所的花花公子,也有不曾涉足的地方。
他被服务小姐带到二楼叫做桃花厅的房间里,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小姐给他倒杯茶,顿时一股浓浓的茶香味扑鼻而来。他随便问小姐:“其他客人呢?”
小姐说:“我也不知道,我先把你侍候着,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她说着紧挨着骆垣坐下来。
骆垣是色场老手,他一看便知道,这位浓装艳抹的小姐就是他今天的大餐,于是,用不着过多的前奏,很快就进入正题,和那小姐搂抱着推开套间的门,滚到那张小床上,哼哼叽叽地干将起来。
事儿办完后,小姐出去了。不一会甄恪进来了,甄恪在天龙市的战斗中战败了,但他在人生舞台上并没有战败,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他的根已经扎得很深了,不会轻易败下阵来。在省上某位权势人物的周旋下,他就要到另外一个市去当市长了。他惦记着天龙市举报信的风波,一旦被确定与他有染,那就难说了,煮孰的鸭子也有飞掉的时候呀!因此,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骆垣刚刚播撒过种子,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见了甄恪,赶忙站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甄恪叫他坐下来,那位小姐进来,她给甄恪也倒了杯茶,便又退了出去。坐稳当后,甄恪开门见山地问他:
“那事真是你干的?”
“是冯晓仁干的。”骆垣回答得很干脆。
“和你没有一点关系?”甄恪接着回了一句。
骆垣想,你真老奸巨猾,要说,这事的始作俑者还是你,是你暗示我们这么干的,我们指望着你发达,来提携提携自己,不然,谁吃饱了撑的,去干那闲事呀!这会儿事发了,好像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到了这节骨眼上,还在这儿装模作样,真是鬼到家了?想到这里,他试探着说:
“甄书记,这不是根据你的……”
“根据我的什么?”甄恪接过骆垣的话头,一脸严肃地说,“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谁做的事,谁负责。遇上不顺的事,一推了之,可不是你骆垣的风格。”他喝口茶,语气缓和了一下,拍了拍骆垣的手背,接着说,“这事也就这样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年轻人干事莽撞,谁也会理解这一点的。”
“甄书记是说,这事就算完了?”骆垣小心地问。
“处理还是要处理一下的。要不谁都可以往领导的头上扣屎盆子,还让领导们怎么工作呀!”甄恪又喝口茶,慢条斯理地说,“最近两天,调查人员可能要找你们那个姓冯的谈话,你给他做做工作,交待一下,赖是赖不掉的,怎么做的就怎么说,千万不要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