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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源不知道徐正把什么事吩咐进了田处长的耳朵,脸上升起了疑云。
徐正捕捉到了赵源脸上的微妙变化,走过来低声说,怎么赵书记,紧张了?
赵源没在田处长身上多话,而是问,徐局长,你说咱们,还用下去吗?
徐正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赵源点点头。
这时,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移交工作领导小组的人了,显得很冷清。
走出机关大楼的这些处级领导,做游戏一样扎进兵马俑似的方阵里,瞪着眼睛,四下寻找自己单位的人,脸色不是紧张,就是焦急,他们一方面盼着找出自己的人,一方面又怕见到脸熟的职工。
那些平时对基层情况不大了解的领导,面对这个场面就只有吃苦头了,因为这部分人的眼睛不识数,方阵里有人知道他们是自己的领导,可他们却不知对方是自己的职工,越看越慌神,越寻找越心虚。稍机灵一点的还不至于被尿憋死,学着北京火车站前的票贩子、各大学院门口兜售假证件的无业游民、或是中关村一带卖盗版光盘的不法分子,一边走一边小声询问,谁是××××的?谁是××××的?谁是××××的?某些脑子来得慢的人,这时架不住学得快,于是嘴里也都念念有词了,谁是××××的?谁是××××的……
方阵的阵形,开始出现散乱迹象,东一头的人,一个不留神,就把西一头的人撞上了,从四面八方腾起来的嗡嗡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稠,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抖动翅膀。
能源局头号人物徐正,二号人物赵源并肩站在会议室窗前。此刻,不妨从热热闹闹的方阵里,拉出几个特写镜头给他俩看看。
镜头一:
张书记,对暗号呐?
放屁!
操,不识好歹。嗯,那个,瞧见没,尖下巴那个,他是你们公司的。
镜头二:
我说王师傅,有啥话,咱回公司去说行不?这事,不能怪罪局领导,要怪,你们就怪我吧,是我没本事是我对不住大家!说话的领导,红着眼圈。
听这话的职工,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知觉。
镜头三:
大脑袋,你跑来起什么哄?你不是开上奥迪了吗?
我是没下岗,谷经理,可我老婆待岗了,我这是替我老婆来现场办公。
你要是再在这里无理取闹,回头我收了你的奥迪!
别价谷经理,那样就更麻烦了,赶明儿再有这样的场面,来的可就不是我一个人了,而是我们两口子。
谷经理凑到大脑袋耳边,小声说,还没玩够呀?晚上我请你吃海鲜,完事再去桑拿,够本了吧?你小子呀,两天不给你松松皮,你就皮紧。
大脑袋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一个哥们张罗的这件事,谷经理,你说我好意思不来捧场嘛。你先走吧谷经理,我等会儿开溜。
镜头四:
瞧见没,还都一条心呢,全给你装哑巴。
这叫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