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苗莲芬知道演砸了,丢丑了,被狗日的余启值算计了,然而她不明白余启值为什么在今天,在这样一个大场合突然向她发难?想一想,近来自己跟他并没有什么磕磕碰碰的地方,尤其是在移交这件事上,合作的还算顺顺当当。嗯……难道是他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自己私自改动上报方案这件事?就算是因为这件事,他似乎也不应该对自己出手这么重。瞒着他改方案,他是可以挑理,可是他也该想想自己的动机,还不是为了上江少吃亏,多争取一些主动权,此举我苗莲芬个人又没捞到什么好处……
直到赵源的声音闯进耳朵来,苗莲芬才回过神来,朦胧的视野渐渐清晰起来。后来她看见彭司长在赵源汇报期间,点了好几次头,心里的沉重不由得变成了悲哀,眼里再一次迷蒙起来,意识到今天这个汇报会的风头,全让能源局抢走了,自己的形象和口才,全他娘叫阴险的余启值给毁了,这个老王八蛋,今天这是发的什么神经哟!
直到现在,会议桌上的会议主题还是模糊不清,没人能准确地感悟到司彭司长一行人的真实思路到底在哪个点上,哪个层面上,也就是说彭司长他们迈到上江来的动机依旧是个谜团?
市局两家领导,似乎把该说或是不该说的话,都放到了桌面上。后来这个汇报主题不容人轻松的联合汇报会,在彭司长没有任何评判色彩的总结讲话后就进入了尾声。在贴会议封条前,彭司长着重给两家后面要做的移交工作,乐乐呵呵地加了一把油。
彭司长一行人,没有留在上江吃饭,风风火火返回了北京。
3
晚上,余启值就着联合汇报会的余温,请能源局领导吃饭,一肚子委屈和怨恨苗莲芬,有心拿这顿饭跟余启值找别扭,在能源局领导面前晾他一下,可是冲动过后,她还是控制住了异常情绪,转变了想法,觉得此时就跟余启值公开叫板不是聪明之举,你一刀我一枪的,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先忍着吧,苗莲芬只好打掉门牙,不声不响往肚子里咽。
可以想像,这顿饭的气氛,大家吃不到开心的程度,所以很快就收了场。再一个原因是吃饭前,余启值和徐正私下有约定,散场后去老地方喝茶。
夜幕四合,余启值和徐正脚前脚后来到雅香居茶楼,被安排进了他们常用的沁园。
今天他们叫的茶是极品碧螺春。每次人多的时候,他们就叫铁观音,那样可以一边品茶,一边欣赏茶艺,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好。
余启值把玉溪烟放到小桌上,瞅着徐正,毫无由头地苦笑了一下。
徐正也把掏出来的软中华放到小桌子上,直视着余启值。
桔黄色的壁灯光,洒到哪儿,哪儿就一片温馨了,此时沁园里的氛围,倒更适合一对情侣谈情说爱。
我说老兄,你今天跟苗市长究竟怎么了?徐正点着烟,首先打破沉默。
嘴,长在她身上,你说我哪能知道呢?余启值歪着头说,耸了耸肩。
其实余启值今天给苗莲芬出这道难题,多少有点一时冲动的意思,而并非是老谋深算的结果。如果说余启值在那一刻想不到那件事,或是想起来了情绪能稳当住,那他也就不会难为苗莲芬了。
昨天晚上,省城里一个跟余启值关系要好的局长给他传话,说是苗莲芬这次进城,在张副省长那里说了一些有损于他形象的话,余启值就问对方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对方就把他挖苦了一顿,说你不信是吧?那好,今后再得到这样的信息说什么也不免费提供了,余启值只得连连改口,拿好听的话把对方的嘴给堵住了。放下电话后,余启值就满脸乌云了,问自己苗莲芬能在张副省长面前打出什么小报告呢?移交上的道路,自己都主动让出来了,其他方面呢,近一个时期也没什么磨擦啊,要是有点什么的话,也就是华山镇镇长的事,可是在处理这个她提拔上来的镇长时,自己给她留了情面,不然早把那小子扒光了,还能像现在似的给他留下背心裤衩……
正是冲着省城来的电话内容,余启值才在今天临时抓了这个场子,把苗莲芬展览了一下,然而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苗莲芬今天会如此失常。当时他充其量是想拿这个场面,吓唬她一下,给她敲敲警钟也就拉倒了,谁知她竟然如此不经折腾。由此,余启值对这个当众出了丑的女人,多少动了一些怜悯,这才张罗了晚上的饭局,意在缓和一下自己和苗莲芬的关系,不然他今天也没有请大家吃饭的心情,按事先的准备,他今晚就想跟徐正出来喝茶。
那就怪了,按说苗市长的阅历,不该在这个水平上呀,她肯定是心里有压着什么事。徐正说。
不会是让你们的移交细则,给折磨成这样的吧,徐老弟?余启值一噘嘴。
自从移交这件事落到上江市以来,余启值还是头一次当着徐正的面,说出移交这两个字。按说照他俩的特殊关系讲,似乎应该把移交这两个字时常挂到嘴边上才对。
然而官场真缔,就在这里,平常公事有公事的处理形式,私事有私事的往来渠道,这是高手之间的游戏规则。
还是说说,东能的事吧,徐局长。余启值喝了一口茶。
这个话题,才应该是他俩今晚碰面的核心话题。
听到什么了,余书记?徐正问。
那倒没有。余启值说,要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你说咱们俩还能坐在这里心安理得地喝茶?
徐正淡淡一笑,把一截烟灰,轻轻弹进烟缸里。
也许他们都在东能油品销售股份有限公司这个地方陷得都太深了,所以话一触这儿,彼此就都显示出了疲乏的样子。
唉,要动动人吧,现在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余启值自言自语。
徐正望着壁画,说,都是煮熟的鸭子了,还能再飞起来吗?余书记,咱们要想把今后的觉都睡稳当了,惟一的办法,也只有你管好郭田,我捆住毕庆明,只要他们不出什么事,天下也就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