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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哲学家约翰·杜威教授认为,人类天性中最深切的动力是“做个重要人物的欲望”。柯易平上大学时知道了杜威教授这个理论,也由此明白自己拼命考大学,一心想离开农村,离开土地,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为了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地位和威风。
柯易平的父亲开导过他:“共产党的权比钱厉害一万倍。”
他由衷地佩服父亲,这一个一辈子和种地打交道的老农民简直就是最能提炼和总结思想的哲学家。如此朴素的社会经验,简洁而又铿锵有力。他经常用此来提醒自己,也继承和发扬,总结出他的进一步认识:权可以做钱办不到的事情,而权的取得又和钱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柯易平苦于缺少钱,就像一个想做大生意的人缺少本钱。他觉得有了钱才可以巴结领导,才可以打通关节,铺平前进道路,垒砌晋身的台阶,笼络人心和搞好群众关系。作为一个村支书的儿子、本质上的农民子弟,他的目光难免狭隘,思想也有着局限性。他只看到权钱关系而忽略了权权关系,不知权力在当今社会虽不世袭却是衍生的。站在地面上的人,只想往高处拔,光看见纵深里的高度差,而没有宽阔的视野,体会不到左右逢源横向编织网络可以帮助他发展的高妙。
而他的丈母娘,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沙老太,在这一点上似乎要比他明白得多。
沙老太让柯易平很有压力,这种压力不是经济上的,是无形的来自精神上的。沙老太过来和他们生活的两三年里,平时在家里并不多说什么,只要求女儿不要拖丈夫后腿,让他一门心思用在工作上。沙红霞贤内助做得累的时候,难免有牢骚怪话,沙老太会安慰和教育女儿不避女婿,她直言不讳:“女人要想丈夫有出息就要多吃苦。”
沙老太只在春节的时候“紧”一下女婿,大年初一柯易平给丈母娘拜年,祝她健康长寿时,她恰到好处地祝他步步高升。第一年柯易平没有在意丈母娘的用心,第二年她居然教才会含混不清喊妈妈的外孙女琥琥,对她爸爸一字一顿地来一句“步步高升”。
柯易平不由得脸红心跳。步步高升是他梦想的,为之努力的,可他在单位是一步也不升,连升的迹象也没有。一年又一年地就这样过去了,他也着急。有什么办法呢?这样一来,每逢春节柯易平就很郁闷,也很怵这个老婆子,内心里不敢小觑她,但又很憋屈。
2009年底柯易平和沙红霞的矛盾多了起来,夫妻俩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搞摩擦。有一天还动了手,柯易平的脸上被沙红霞挠了三道红红的指甲印,沙红霞身上肉多的地方则被柯易平捣了好几拳。
事件是夜里发生在小两口的卧室里,是不出声的暗战,沙老太一点儿也不知晓。到第二天早上,沙红霞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去上班,她只是臀部疼,走路时有一条腿酸胀。柯易平不行,被破了相,痕迹消除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他只有编了个谎,对单位领导说沙红霞病了,要陪她到医院去看病。睡到中午爬起来的时候还是被沙老太发现了。
沙老太自然要追问怎么回事,柯易平起初不说,只一个劲儿地抽烟,抽着抽着眼圈就红了,似乎有千般委屈。沙老太问柯易平,他和沙红霞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柯易平说沙红霞瞧不起他,嫌他在单位没有发展。沙老太要他说具体一点儿,柯易平吞吞吐吐的,似乎一言难尽。
沙老太知道了,沙红霞让他有了压力。她安慰柯易平,小两口斗嘴没有问题,不要往深处想,不要上纲上线。柯易平说:“反正她就是那个意思,嫌我几年都没有发展。我日子不好过。今天我们吵架,是她在卧室里,在我的面前教女儿‘原地踏步走’,她是借此讽刺我。我一个大男人,总要点面子吧?”
“于是你们就吵了,就动手了?”沙老太的脸一点点地拉了下来,她觉得有的话非说不可了。
“小柯啊,我来做你们的保姆,是考虑你们的负担重。我要求沙红霞家里的什么活都不要你干,让你饭来张开,衣来伸手。为什么?就是想你搞好工作,在单位有发展,事业上有出息。”
柯易平说这一点他知道。沙老太说:“你知道就好。问题是你有没有下劲儿?你下劲儿了,问心无愧,怕她说什么?我就怕你没有下劲儿,心虚了。”
柯易平说:“我怎么会心虚呢?我们那样的单位要有发展比登天还难,一批进的年轻人有十多个,板凳、桌子一般高,谁也没有出头,都着呢!这一两年还进来个把研究生学历的呢!”
沙老太站到柯易平面前来,背着手对他说:“会有人比你早出头的,这一天不会是久远的事。到来时你也不要难过,那一定是有背景的或者是当官人家的孩子。你一个农村出来的,优势只在你们村里,你说你要是想做一个生产队的队长,是不是吃豆腐一样的容易?老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养个儿子会打洞’。有好出身的人,人家不生在龙窝就生在凤巢,哪像你出生在乡下的老鼠洞里。
“你不要不服气,也不要觉得自己没有出头之日。当初要你们到泊州市,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不会不知道。还是老话——‘朝中无人莫做官’,那么好的阳关道你们不走,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就踏踏实实地干工作,我们没有近路走,路不平就要脚下小心,就要多吃些苦。你就做一个本分的人,老老实实做事也是一种方法。你只是太需要有人托你一把。机会总会来的,我经常给你说的那个有出息的姜松岩,也是碰到的,等到的。人家的底子也是农村的,人家的命好。你不要着急。”
沙老太的这番话,话糙理不糙,柯易平心里也还是认的。只是她又搬出来教育他的榜样姜松岩让他烦。在他认为,一个农村老太婆懂什么?她怎么知道那个姜松岩的市委书记是怎么做上的?在她面前不吭气,听她说几句,是碍着她丈母娘的身份,还有刚和沙红霞吵了架,在家里需要一个革命的统一战线。
沙红霞与柯易平是晚上在床上和好的。
谈恋爱时他们就有约定,再怎么有矛盾也不许拒绝对方的拥抱。沙红霞除了被母亲数落,也检点了自己,她主动抱了柯易平,贴近似乎已睡着了的柯易平后背,见他没有反应就扳平了他身子,随之而来的是贴身的搂抱。
身下的柯易平尽管没有睁开眼睛,但感觉得到她温热的光溜溜的身体,他不由自主地将手移到胸前,合围那贴着他,挤压他的两大坨绵软乳房。
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受,她的丰盈让他震颤,她的柔软让他结实。寻到两粒花生样的乳头,搓揉成两颗硬硬的红枣,让她柔软的乳头在他的指头间膨胀变硬,这是他最喜欢,最享受的过程,接下来他会下移身子或者改变她的体位,用嘴叼上一粒呜呜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