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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杜雷笑起来，声音深沉而真挚，笑到他开始咳嗽，不得不停下来喝口水。
索尔眯起眼，视线越过外头的戈壁，望在热雾中闪耀微光的山脉。近在几千米外，诗人之城的废墟耸立着，衬着天幕显出锯齿状的轮廓。“无妨，”他说，“事实上我们还有很多机械之神<a id="jiaozhu-20-2" href="#jiaozhu20-2"><sup>[20]</sup></a>。”
“你笑什么？”领事问。
“不会。消息被它接收了，只是没回应。悦石依然隔离着飞船。”
“机械之神。我们之前讨论的事。我怀疑那正是我们所有人在这里的确切原因。可怜的雷纳带着十字形里的神。布劳恩带着她困在舒克隆环里的还魂诗人，寻找能够解放她人格神的事物。你，索尔，等待着黑暗之神来为你女儿解决可怕的难题。内核，机械之物，探索着怎样创造自己的神。”
“飞船会不会是被摧毁了？”索尔问领事。
领事推了推太阳镜。“你呢，神父？”
飞船没有响应请求。没有飞船，他们就无法用超光仪将信号转送给驱逐者、环网，或海伯利安之外的任何地方。普通交流波段都出了故障。
杜雷摇摇头。“我等待着世间最恢宏的机械之物——宇宙，创造出它的神灵。在我关于圣忒亚的研究著作中，有多少是滋生于这个简单的事实，出于我在当今世界上没有找到创造者依然存在的踪迹？我的想法和技术内核的智能一样，既然不能在别处找到，不如探索如何创造。”
“还有我。”杜雷神父说着，站起身，想要抓住温特伯伸来的手，但踉跄了一下，没有抓住。
索尔望着天空。“驱逐者又在追寻怎样的神？”
“我也去。”索尔说。
领事回答道：“他们倒是真的对海伯利安执迷。他们认为这里将是人类新希望的诞生地。”
领事笑了。“希望我们也属于这些东西之列。我准备把通信志拖到山鞍上，再试试能不能与飞船的信号建立转接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