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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60年,克莱顿博士去世,这时该设备的工作功率可达百万瓦,可以获得地下一英里深处的清晰地层图像。克莱顿博士将探测结果与已知的地理学数据相对照,确定无疑地证实了这些信息的价值。
“是啊,”我说道,“很有趣!照片在哪儿?”
我第一次拜访汉考克教授时,他的仪器还相当简陋,但已经可以显示地下几百英尺的岩石分布情况了,我们还能清楚地看到穿过他实验室地下的巴克罗地铁线的一部分。教授的成功秘诀主要取决于超声波喷发的剧烈强度,从一开始,他的仪器就能产生高达几百千瓦的峰值能量,这些能量几乎全被发射到地下。在发射器附近逗留并不安全,我注意到,仪器周围的土壤变得相当温暖。我还惊讶地发现,周围地区常有大量鸟群聚集,随后得知它们都是被泥土中数以万计的死虫子吸引来的。
他递了过来。照片质量很差,在转到我手上之前已经复制过无数次。但上面的条纹依然明显,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实验中用到的设备十分复杂,原理却非常简单。一台特制的发射器在盛满稠密有机质溶液的水池中持续不断地旋转,发出超高功率的短波超声波脉冲。脉冲波穿过地表,如雷达波束一般“扫描”地下,产生回声。再经由一个设计独特的延时电路——我就不在这里讲述它的工作原理了——我们便可以选择任意深度的回声构成图像,这图像展示的是经过探查之后的地层,并将在阴极射线管屏幕上显现出来。
“他们确实是一流的科学家。”我钦佩地说,“没错,这是喀拉锡安。我们终于发现了真相,尽管这浪费了我们三百年的时间。”
到1957年,两位科学家取得了部分成功,却也耗光了全部资金。1958年初,他们直接向政府申请固定拨款。克莱顿博士指出,这套装置拥有巨大的价值,它就像一台可以穿透地壳的X光机。能源部批准之后,把申请材料转给了我们。其时贝尔纳尔委员会刚刚发表一份报告,我们担心这个卓有价值的项目会因此被搁置而广受批评。于是我立刻去拜访这位教授,随后递交了一份表示赞成的报告。几天后,我们提供的第一笔资金(编号5/543A/68)到位。从那时起,我一直与他们保持联系,并在某些方面提供了一些技术支持。
“你不感到惊讶吗?”卡恩问道,“想一想你翻译的堆积如山的材料,还要费尽辛苦赶在它们蒸发之前全都复制一遍。”
教授希望发展声呐技术作为精准地质学勘探的手段。如您所知,声呐相当于声波的雷达,尽管人们对它不太熟悉,但在几百万年前,蝙蝠便在夜间有效地利用它捕食昆虫并绕开障碍物了。汉考克教授打算向地下发送高功率超声波脉冲,利用回声建立图像,了解地下结构。图像可以通过阴极射线管屏幕展现。飞机上的雷达可以透过云层显示地形,教授的整套系统与之十分相似。
我坐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心中想着这个奇怪的种族,而我们正在考察他们的遗物。那是唯一一次——绝没有第二次了——我沿着工程师开启的巨型通道爬上了影子世界。那是一次令人惊恐但又毕生难忘的经历,层层叠叠的增压服让我举步维艰,尽管隔着绝缘层,我仍能感觉到紧紧裹挟我的难以名状的严寒。
鉴于您日理万机,时间有限,或许我该简述一下我们与汉考克教授的合作事宜。教授于1955年被封为男爵,并一直担任布兰顿大学电气工程系的主任,此后他获得批准,可以无限期休假以开展他的研究。在这期间,前能源与动力部的首席地质学家克莱顿博士也加入了该项目,这项研究得到了保罗基金和英国皇家学会的资金援助。
“真是太遗憾了。”我陷入了冥思,“我们的出现居然彻底毁灭了他们。他们是个聪明的种族,我们本可以向他们学到很多东西。”
应您的要求,以下是关于汉考克教授所作实验的特别报告。该实验的结果出人意料,非同凡响。我没有时间将其转换成更正规的形式,只好向您呈上报告的口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