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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扬抢着道:“照你们这么说,我们还觉得大叔死的才是不明不白!”
人群中走出衣着考究的东方逸大声道:“文恶来,你不要信口雌黄,最后听遗言的除了西门大叔别人都还健在,你倒是说说看,龙头哪里死得不明不白了?”
“你放屁!”文恶来张口就骂,围着的那么多人七嘴八舌的争执起来,场面顿时混乱。
扛着大戟的文恶来唯恐天下不乱道:“谁能证明?听遗言的人好像都死得差不多了,更何况龙头本身就死得不明不白。”
墨思琪低声道:“杜哥,要不要多叫兄弟来,这里是我们地头。”
布鲁斯·扬眉毛一挑道:“大公子是家族的长男,而且龙头遗言就是说把位子交给大公子,你有什么资格有意见?”
杜青锋摇头道:“不用,这种场面来的多死的多,你出去控制兄弟们,最后时刻再进来。”墨思琪点头悄悄离去。
当家人?欧阳风华哈哈一笑道:“谁说你是当家人的?社团开过大会了么?”
场中东方翔吸了口烟,高举双手让大家肃静,昂着头对刚刚包扎好伤口的杜青锋道:“这里有很多外人,希望你不要闹事,有事也请大赛后说。还剩下两分钟,让比赛继续吧。”
乐麟的目光在竞技场另外一角的日本静龙社众人身上游走,山口静仁在加藤的尸体前说着什么,那群人显得有些静默,并不急于把比赛继续,是静龙的人……他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杜青锋扫了远处的日本人一眼,平静地笑道:“他们不着急,这里所谓的外人也是各个地方的老大,正好让他们做个见证,就像唐·克罗斯先生是我们平时请都请不到的客人。”
而乐麟关注的却在另一个问题上,“屠商怀”究竟是什么人,之前有人提醒过他要防范“屠商怀”,但“屠商怀”究竟是哪条线上的呢?是东方翔还是静龙,抑或是别的组织的人?
东方翔用目光征询了一下唐·克罗斯和暗·恩廷斯。
杜青锋和乐麟交换了下眼色,原本无理的事情都被东方翔说得有理,显见都对方是要在此地解决问题,杜青锋粗略算了下在各大堂口能得到的支持,只要东方翔依然以继承人的身份说话,就很难动他。
这两个人互望一眼,带着裁判和赛场监督站得远远的,表示不介入东方的家事。
东方翔觉得自己思路很难理清,但他在口头上毫不示弱,冷笑道:“假的?若真的不是老屠本人,那就是有人陷害我,我毕竟是东方家的当家人,我怎么会在比赛胜利的时候对小杜出手?”他这话说得义正词严,周围的人点头纷纷附和。
东方翔耸耸肩,懒散地笑道:“小杜啊小杜,你到底要怎么样呢·你是下定决心和我争位子了。”他停顿了一下,指着站在四周的各个堂口的负责人,大声道:“可是这里会有人支持你么?”他说出这句话时候竞技场突然变得杀气十足。
东方翔心里有种吃苍蝇的感觉,他早就察觉“屠商怀”在隐藏自身实力,但毕竟是自己让他去行刺的。现在若“屠商怀”是假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即对方在投奔他之前就已经是假的,跟在自己身边整整五年,大小事情帮助自己决策无数的人竟然是敌人?他究竟是什么人?抑或是有人在尸体上作了手脚来混淆视听?
杜青锋挠了挠头,莞尔道:“真好笑,翔哥,你忘记这是谁的地头了么?”他从休息区的长凳上站起,望着四周的人群,他平静地道:“众所周知,我们东天集团早已经不能算是黑道了。我们在正行的资产比在黑道的还要多,这都是龙头和大叔十年来努力的结果。儿子继承父亲的事业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作为没有血亲的关系的人本来没有资格过问,即便你要继承的是能够掌控我等生死的位子,我依然没有资格问。可惜,我们龙头死的有疑问,大叔死的有疑问,可惜东方家归根到底还是江湖上的东方家,不是正行的东天集团。所以在很多事情没弄清之前,你不能作龙头,这就是我的态度。”杜青锋抬起头道:“我进入社团十五年了,我不怕告诉你,我今天就是出来和你争这个位子,社团一定是世袭的么?荒谬!若是世袭的我们这里那么的弟兄出生入死,还有什么奔头!”
“如果他真的是屠商怀,那自然什么话都随便你说。关键是他真的是么?”文恶来走到尸体旁,摘下了屠商怀右眼上的一层暗灰色隐形眼镜,“果然如此。”他抬起头看着众人道:“他没有义眼,谁都知道那个活跃于维加斯的屠商怀有义眼,这个假货早在之前冰海阁表现出来的水平就远比真正的屠商怀高。”
“好!”四周的护卫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喝彩,毕竟进入江湖的多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混混,天生不知道如何服从权威。
东方翔脸一沉道:“屠商怀是我的人,但我没叫他来刺杀你,当你的面执行家法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还要怎样?”
时雨霏轻轻在乐麟耳边道:“老杜口才真不错。”
杜青锋看了看燕三,又看了看乐麟,好像说我一早说了他们不可信吧?他转头对东方翔,有些好笑道:“你这算是灭口啊?”
乐麟微微点头,他把“家族”改为“社团”,一词之差东方翔继承的合理性却大有差别,老杜那么多年果然不是白混的。
东方翔平静地把烟点上,看着杜青锋道:“解决了。”
东方翔眉毛一挑,傲然道:“你有资格争么?”
东方翔手中的打火机在指节上转了圈,把烟叼在嘴里,人群中燕三跨前一步伸出食指点在屠商怀的咽喉,屠商怀的脖子射出一道血箭仰天倒地,燕三最终还决定站在东方翔一边。
“他当然有资格!”各个堂口的负责人中一个光头大汉站了出来,他大声道:“杜哥进入社团十五年,那么多年为了社团出生入死,说实话如果你东方翔不是龙头的儿子,你根本没资格和他比!”他半途插话让人始料不及,东方翔的脸色尤其难看。
杜青锋淡淡地道:“翔哥,他是你的人,你怎么说?”
另一个叫沈融的高声道:“大成说的没错,如果杜哥出来选,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一定支持。”沈融之前一直跟着阿孝,他当然站在杜青锋同一战线。
那种眼神和原本东方翔想象的完全不同,他以为屠商怀会求救,但对方的眼神明显是一种狼看到猎物的眼神,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他把目光扫向四周,杜青锋、乐麟、时雨霏、内斯塔,欧阳风华、麦雄飞、燕三,站在远端的比尔·克罗斯,躲在暗处的孔雀,以及东方家各个堂口的老大都在他的视野中,这里没有人能够动他,想到这里他脸上恢复了笑意,只要屠商怀不乱咬人就没人能够动他。
东方逸大声道:“讲道理,东方家难道还能让外姓人作老大?”他身后更多堂口的老大们纷纷附和。
东方翔从楼口走下,身后紧跟着布鲁斯·扬,在众人的注视下,东方翔推开人群走入中心,屠商怀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东方翔在众人面前走了两圈,他已经估算出自己在各个堂口的支持上占了上风,即便还有人犹豫不决,却都不会冒险去支持小杜,他笑了笑有些得意,轻松道:“大家看来都有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要投票?”周围的人都不回答,等着他继续说。东方翔声音转冷道:“但投票选大哥,只有电影里面才会出现。”
与此同时,各个出口已经开始清理观众,虽然观众们都极度希望留下看个究竟,但只有家族成员才有资格留下。
“弑父夺位原本也只是在小说中才会出现的事情,如今你不也都做了么?”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把他的话打断,在东北的过道上那成熟艳丽的女子一身白衣缓缓走来。人群中有不少人都认识这个女子,他们大声叫道:“是金大姐!老天,是金大姐!”失踪了很久的金晓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骚动起来。
山口静仁似乎有着自己的坚持,他不置可否带领众人走出龙虎厅。而另一边,东方翔冷冷一笑道:“克罗斯先生,你们克罗斯家这次没有和我站在一起,让我很失望,我们在维加斯合作多年,我一直很珍惜你我的友谊。”说着带头推门走出贵宾厅。
东方翔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全身一寒,我分明……这怎么可能?他扭头先望向杜青锋和乐麟,然后又望向躺倒在地上的屠商怀,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