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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知道舒翎玥的心情不好,这时候谁在身边都没有用,龙星再次回望了火海的方向,脑海中泛起了乐麟的样子,这次的目标是龙之心,乐麟并不是主攻目标,但他对这个人有些惭愧。
龙星退后数步低声道:“长上多加小心。”
北京,早上七点。
几个人陷入沉默,数分钟后舒翎玥笑道:“去老营吧,艾泽尔还在等我们。”
朝阳华堂对面小街,莫念尘解开领带,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坐在小摊前吃着烤腰子。
舒翎玥低声道:“天知道会如何,龙或许不怕火,但乐麟呢?”轻轻地叹了口气。
罗云飞从街对面走来,拉了条长凳在莫念尘的对面坐下,笑道:“大清早一个人在这里吃东西?”
龙星沉声道:“长上认为它们会从火海逃生?”
莫念尘笑道:“我操,整个朝阳区都是我罩的,谁敢在这里动我?”
舒翎玥笑了笑摇头道:“我们还不够了解神龙,我想它们一定有更好的地方。”说着她目光望向远处极寒之地略显猩红的云彩。
“好好,你丫牛逼,当我没说。”罗云飞笑骂道。
龙星皱眉道:“不会吧,死亡冰海只有这一处出口。”
莫念尘抬头笑道:“飞哥。有什么事情需要亲自跑来呀。找人关照小弟,小弟就帮你办了不是?”
舒翎玥赤足站在厚厚的冰层上,她长发如云,衣袂飘飘,宛如乘风,她身上那与生俱来的慑人力量,在黑夜之中显得更为强烈,身边的龙星等人无人敢抬头去瞧她一眼。舒翎玥静静地看着二十米外薄薄的冰层,轻声道:“我们守错地方了。”
罗云飞喝了两口豆汁,没有说话,他有着一米八零的个子,剃着板寸,下颌留着青青的胡茬,算不上英俊但极有男子气概,沉默中更有一种气势。
白龙把乐麟的身体用力推出,乐麟稳稳地飞向火龙,转眼间被吞噬在火龙散发的烈火之中,他感到全身的细胞发出凄厉的呐喊声,“轰!”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莫念尘举手叫道:“伙计,再来盘腰子。”然后低声道:“你是为了总部来?”
突然那个巨大的岩石一阵颤动,四周的海水激荡起来,天崩地裂一样的感觉出现在乐麟的脑海中,原来人类的精神世界是如此敏感。那火山在海底的岩浆中震动开来,一条几百米长的巨大火龙从大海的峡谷深处缓缓升腾上来,百米长的白龙在它的身前显得如此弱小。
罗云飞抬头道:“别闹了,都是家里的事情,闹大了不好。”
眼前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几百米高的巨大高塔状的岩石矗立在大海深处,整个岩石中流淌着火红的岩浆,周围的海底由岩浆铺就而成。乐麟眼看着白龙带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向火山岩浆的入口而去, 这里就像是一个红色的水晶宫。
莫念尘自顾自吃着,笑道:“我哪里有闹,龙头不在了,东方家已经没有了。以后两边爱谁谁。”
眼前的海水从黑色变得湛蓝,进而变得有些发红,水底的冰岩不再是晶莹深蓝的,而是慢慢变红,越向前冰岩和海底的岩礁就红的越是厉害,水下的一切都是火红的,红色的鱼虾,红色的珊瑚海藻,红色的岩石,红色的浮游生物……就连水温都急剧上升,乐麟不知道白龙有什么感觉,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变得通红,而白龙依然向前游动。
罗云飞皱眉道:“我说哥哥,你这不是闹事是什么?这里的产业都是公司的,出来做事要讲道理。”
乐麟感到海水的压力越来越大,那寒冷的压迫力开始驱除他体内的灼热,但这个驱除的过程让人更加难以忍受,无数把小刀在他的灵魂深处剐着,他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年前一个前辈说过的话,人对自己的身体并不了解,人对地球本身并不了解,人却渴望去外太空探索,人的好奇心对未知分配的并不平均。
莫念尘面色逐渐转冷,低声道:“我们做的买卖要讲道理?你脑子没问题吧?”
这算是什么状态?死了,还是没死?自己能够思想当然没死,但你看过谁的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吗?乐麟不由苦笑,但他随即确定自己是没有死,如果每个灵魂都这么思考,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但自己怎么回到面前的躯壳中呢?
罗云飞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别闹了,今天就给杜哥打电话。”
前方有一块晶莹平滑的冰岩立在水中,乐麟看到自己的身体在水里绕过了冰岩,而他意识却好像是穿冰而过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张苍老无比的面孔……自己灵魂的面孔,在“天下竞技场”见过的青衫磊落的老者,真的就是自己。
莫念尘吞下一口羊腰子,把筷子放下擦了擦油光光的嘴道:“我不打呢?”
白龙慢慢地向前游动,似乎它也已经精疲力竭,在这黑暗寒冷的深水中,其余水族兄弟并没有紧跟上来,它时不时地还要推乐麟一下,然后乐麟就能继续向前漂几十米。
罗云飞耸耸肩道:“我不太会求人,你不给面子的话,明天我自己打。”
乐麟感觉不到冰层底下海水的寒冷,相反身体有火烧的感觉,这是冻死以前的征兆吗?体内一点能量流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在那寒玉洞中体会过的灼热,他感到头上有一片很亮的云层,他在厚厚的冰层底下却清晰地感觉到云层,很多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一闪过,却都看不清楚,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在水中漂浮,是的,看到自己完整的身体,包括自己的脸。
莫念尘哈哈狂笑:“你丫早出来几年,我给你面子叫你飞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既然退出江湖了就别再来管闲事。”
龙星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龙之谷,叹了口气带领众人紧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