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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就淡淡地笑了:“好了,你该上楼了,你父亲的病,我会竭尽全力。”
那之后,方扣就时时遇上医生。在医院精致的小楼里,她上楼,他下楼,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走出老远一回头,医生就站在长廊尽头,仍那么微微地看着她。
走投无路时,能得到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的援手,是件很温暖的事。尤其是这个男人还能和你谈得来,风花雪月人情世故,他都举重若轻拈花从容。一开始,方扣只是感激他对父亲的关怀,慢慢地她被他的学识谈吐折服,再后来,她沉沦于他宽广的怀抱。
但她记得那是多明亮的一个家庭,妻子娴雅幼儿活泼,他们都善待了她。她打心眼儿不愿自己成为破坏者,但她贪恋着他的一切,不可自拔。可她又多矛盾,她明白自己终是一个替代品,他对她的喜欢保持在安全适度的范围内,他不会为她离婚,但他予她的诱惑使她明知结局,仍一头栽了下去。
康乔默不作声地听方扣的讲述,她是难受的,她还记得医生的儿子说:“阿姨,你放心,我爸爸再晚也会回家的。”而这一切,被方扣打破,不,不是她,也会是别人——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方扣刚洗了头发,湿漉漉的清香,她将双手插进发间,苦恼地叹气:“我真愁闷,明知故犯,我该怎么办?”
康乔语重心长:“我很仰慕我师姐,你知道她哪点最迷人吗?她是个有决断的人,对自己下得了狠手,是个狠角色。你也是,从不和人争执,只晓得自苦,对自己狠,但又狠得不明显,不明白有些东西斩断才是大痛快。”
“……我舍不得。”
“那舍得就此放弃他之外的好生活吗?舍得让父母知道你成了他们思想概念中的狐狸精吗?”
方扣抱住头:“求你了康乔,你是在安慰人吗?”
“你要的不是安慰,是一棒子。”康乔打压方扣,“笨蛋,你自信能成为轰炸机的话,我就支持你。但你能成为轰炸机,为什么不去轰开纽约中央银行?”
方扣难得还能开个玩笑:“我小农意识,就盯着顾宅了。”
“你没能耐让他为你离婚,至少有能耐离开他吧?他让你不好过,你也让他不好过一回。”
方扣犹疑:“我试过好几次,不行,还是离不开他,他让我心寒,可我也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爱上哪个人。”
“跟阿令分开后我也这样想,但我们的感情是韭菜,割了还会再长,一茬茬地冒出来。”
“不会枯萎吗?”
康乔笑:“对有些人来说,是会。但我们是谁?我们水性杨花,心猿意马,什么都不怕。”拍拍方扣的肩,“感情会变淡,它不可靠,经济才是命脉。把师姐的活儿做完,忙起来就不那么纠缠了。女人嘛,手里有点底儿才不会太心慌。”
“我试过很忙碌,还去相亲了,但没用。”
撇开婚姻不谈,医生对方扣是好的,给她办理健身卡、美容卡和高级时装公司的贵宾卡……以及信用卡——但方扣认为自己不是被包养的金丝雀,从未启用过它。他是个体贴的情人,若她能忍受没有名分,跟着他也算某种程度的幸福,像少奶奶生涯。方扣很发愁:“他给了我关怀和爱,若再奢望婚姻,是不是太贪心了?”康乔恨铁不成钢,“别太天真了,傻姑娘,除了耽误自己的时间,毫无益处。你见过五十岁的情妇吗?”
说了一晚上的话,方扣被这句话击中,差一点就要哭了:“康乔,我……”
“我干活去了,你也再想想。”康乔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捣鼓着简历,发给了名片上的那个邮箱。想了想,老板吩咐的任务还得完成,但她刚从家里回来,心很浮散,着手弄了个最简单的,在读者群里发起“寻找最劲女王”活动,拟在杂志上刊登征集令,再联合刚被她得罪的市场部搭台做宣传。
这类活动她策划得多了,轻车熟路,目的是增强《女王派》的品牌号召力。究竟能不能寻到最劲女王不重要,但杂志推广需要找个由头才好往下演绎。她不够用心,写起来刷刷地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完工了,看看时间尚早,就把薄荷糖的几双球鞋都拿去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