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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玲没说话,她不知如何张嘴。汪新自顾自地说:“玉玲,我都跟你说了,我挺得住!还是那句话,我有手有脚,在哪儿都能吃上饭。”
姚玉玲点点头说:“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除了我爸,也就你关心我了。”汪新此话一出,姚玉玲欲言又止,汪新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说:“有话就说呗!”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其实我没打算结婚。结婚了,就有家了,就得生孩子,照顾孩子,我还没有准备好。”
“也没说马上就结婚。”
“我觉得,我们互相还不够了解,我们的事,先放放再说吧!”“放放是什么意思?”
“不结婚,就没必要处,还是各忙各的吧!”
汪新这下彻底明白了,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他的爱情之树刚刚发芽,就夭折了。沉默片刻后,汪新说:“不结婚确实没必要处,再说还耽误时间。”
姚玉玲笑了笑,说:“那……我们回去吧。”
“这里风景多好啊,我还没待够呢,你先回去吧。”
姚玉玲犹豫片刻,说:“那我先走了。”
汪新望着远方说:“祝你幸福!”
姚玉玲轻声说:“你也是。”
姚玉玲走了,走得那样决绝,或许她不敢回头。夕阳西下,晚风吹拂,汪新久久地望着姚玉玲远去的背影……
汪新和姚玉玲分手的消息传到牛大力耳朵里,他那叫一个开心啊。他喝着酒,手舞足蹈地唱着样板戏《红灯记》:“爹爹给我无价宝,光辉照儿永向前;爹爹的品德传给我,儿脚跟站稳如磐石坚;爹爹的智慧传给我,儿心明眼亮永不受欺瞒;爹爹的胆量传给我,儿敢与豺狼虎豹来周旋。家传的红灯有一盏……”
翌日,牛大力拎着空酒瓶来到国营商店找马燕打了半斤高粱烧,又破天荒地买了两块五香豆腐干和一个熏鸡架。马燕好奇地问他,这是有啥喜事啊。牛大力乐呵呵地说,喜事,大喜事!
两个曾经受过感情伤害的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
马燕去找汪新的时候,他还沉浸在素描画中。几次敲门声传来,他才把画纸扣上喊:“门没锁。”
马燕进屋打量了一下汪新,说道:“看样子,心情不错呀。”
汪新装出一副轻松的神情:“该吃吃该喝喝,长了三斤二两上好的五花肉。”
“就得这样,事都出了,上火也没用,乐乐呵呵的,总会有办法的。”
“你这是安慰我来了?”
“来看看老同学。”
汪新话里有话地问:“是来搞侦察的吧?”
马燕问:“侦察谁?”
“这屋里还有别人吗?”
“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呢?”
“自打上了班,没学别的,就学会看人了,好人、坏人,红心、黑心,我都看透了看烂了!”
“你犯了错,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能埋怨别人。”
“我没埋怨别人,我是恨我自己,瞎了眼睛,看错了人!”
“你说谁呢?”
“想说谁说谁,谁心黑说谁。”
“汪新,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其实你就是个糊涂虫,你活该被开除!”
这是马燕第一次在汪新面前露出“獠牙”,以往都是冲着她爹龇牙。既然人家不欢迎,马燕也没必要再逗留。
马燕转身要走,汪新叫住她,托她捎给马魁一张画纸,并再三叮嘱,这是私人信件,不准偷看。马燕气哼哼地说,她不会看,怕看了长针眼!
马魁收到闺女转交的画,他坐在桌前,展开画纸,只见画纸上画着一只狼身人面兽。一旁的媳妇看着,不解地问马魁:“这画的是什么东西,狗?”
“狗能长人脸吗?”
经丈夫这么一提示,王素芳明白了,说道:“这画不好看,我拿去烧了。”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没看出来,那小子挺有内秀啊!”马魁把画叠起来,揣进兜里。
“小汪那孩子也太过分了,哪有这么骂人的。”
“人家鼓着一肚子气,总得找个口放出来吧!要不该憋坏了。”“懒得管你们的事。”
王素芳不快地走开,马魁掏出那张画,展开看了又看,竟然笑起来。
马魁不会轻易放过汪新,这小子还没出师呢。这天,马魁拿着一摞材料来找胡队长,让他仔细看看。
马魁说:“都查清楚了,汪新确实是冤枉的,我找到两个目击证人,就在院里呢。这是目击证人的车票、座位号,可以证明事发的时候,他们确实在那节车厢里。”
胡队长翻看资料里夹着的火车票,很惊讶地问:“你这是从哪找出来的?”
“只要想找,就能找到!目击证人也带来了,就在院里呢。”
胡队长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果真站着两个人,胡队长笑着说:“到底是你徒弟呀,我说你这两天满车站地跟人打听,原来是帮你徒弟找证人去了。”
“我也被人冤枉过,我不能再让我徒弟跟我一样。”
听到马魁这么说,胡队长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欣慰,又感动。马魁叮嘱胡队长,这事先别告诉汪新,他不想让汪家知道。
胡队长让人叫来汪新,把一份文件递给他:“简单点说,虽然你没打人,但处理案子确实存在问题,造成了不好的社会影响。组织上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把你派到红阳火车站锻炼,有意见吗?”
汪新说:“没有,坚决服从!”
“回去吧,抓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汪新拿着文件兴奋地跑回家,进了厨房见到老爸劈头就问:“爸,您给我找人了?”说着递上文件,汪永革看着文件没说话。“您不早跟我说,弄得我这心慌慌的,觉都睡不踏实。”
“我看你能吃能喝,睡得呼哈的呀!”
“那都是装的,不是怕您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