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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文说:“爹,都来了,有啥话你就说吧。”朱开山“吧嗒、吧嗒”地抽烟。文他娘说:“你爹他想一出是一出,这又不走啦!”传文问:“爹,真的?”传杰乐了说:“本来就不该走嘛!”
朱开山说:“我寻思了好几天,他姓潘的不光是骑咱们头上拉巴巴,他拉完了,还要咱说他的巴巴是香的!妈的!世上哪有这般道理,也就太过分了!我就是那煮不烂的死牛筋!从今天起,谁也不准再说个走字儿,只要我还有口气,你们就跟着我,和那个姓潘的较上劲儿斗!斗他个飞沙走石,翻江倒海!”夏玉书忙往外跑。传杰一把拽住她问:“你干啥去?”玉书说:“我向校长提交了辞呈,我得要回来!”朱开山说:“都该干啥干啥去吧。咱朱家永远在这条大街上安营扎寨啦!就是铁板上钉的钉子,谁也别想拔去!”
一家人忙忙活活一天把饭店又收拾利落,个个累得不轻。吃了夜饭没多大会儿,朱开山和文他娘正准备睡觉,传武拎着两瓶酒进来了,喊说:“爹,娘。”文他娘说:“哎哟!老二回来了!”朱开山说:“跟一阵风似的,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了。”朱传武说:“爹,就给您带回来两瓶好酒,您留着喝。”朱开山说:“我还缺酒啊?”
文他娘说:“没给你媳妇儿带点儿啥呀?”朱传武说:“我是抽空回来的,哪有工夫去买东西。”朱开山说:“这回能待两天不?”朱传武说:“嗯,待两天。”文他娘说:“你们爷俩聊着,我出去一趟。”
秀儿房间,秀儿还在绣那个肚兜,文他娘进来说:“你可真有个紧慢,还没做完呢?”秀儿说:“娘,快了,还有两个盘扣打上就完了。”文他娘说:“赶紧卸撑子吧,你想的那个活兽回来了!”秀儿一喜问:“传武回来了?在哪儿呢?”文他娘说:“正和你爹说话呢!麻溜把被褥铺上,把肚兜戴上!娘这就撵他过来!”
朱开山和传武已经打开了一瓶酒,爷俩对酌。文他娘进来说:“干什么,空口儿就喝上了?”朱开山说:“你回来正好,去弄俩菜,俺爷俩好好喝。”文他说娘:“一边儿去!见酒就没命!都什么时候儿了,让老二回他屋睡觉去!老二,你快走吧!”见朱开山还要掰扯,文他娘使个眼色又说:“你说你,老来老来的,啥也不明白了。陪你喝酒,那秀儿谁陪?”朱开山说:“好好,你对!你对!”
秀儿熄了灯,进了被窝。外头传来敲门声。秀儿说:“是传武吧,进来吧,门没插。”传武进来说:“秀儿,睡下了?”秀儿说:“我有点不舒坦。”传武点亮灯,坐过来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秀儿掀开被子,指着胸口说:“这儿。”传武说:“心口疼,是什么东西没吃好吧?”
秀儿望着传武,脸上泛起红晕,悄声问道:“好看吗?”传武这才注意,秀儿穿了性感的红肚兜,说:“你这穿了件什么?”秀儿害羞地说:“肚兜,给你们爷们们瞅的肚兜。”传武皱眉说:“你吃药了没?”秀儿摇摇头,羞红了脸说:“把灯闭了,睡吧。”传武明白了秀儿的心事,迟疑地熄了灯,脱衣上床。秀儿探过身,凑近道:“你喝酒了。”传武背过身说:“嗯。”秀儿望着传武的后背说:“传武,咱该有个孩子了。”传武还是背着身“嗯”了一声。
秀儿轻轻地抚摸传武的后背,央告他说:“你就疼俺一把呗。”传武说:“你不是身子不舒坦吗?”秀儿说:“俺那是装的,就是想叫你疼疼俺。”传武眼中透出几分忧伤说:“秀儿,说句话,你别生气。自从那年和鲜儿姐在水场子走散了,我对女人的那份心就已经死了。”秀儿憋屈得要哭了说:“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哪儿不好,你说,我哪儿不好!”传武眼中也含着泪水说:“我没说你哪儿不好,只是,只是……”秀儿说:“你说啊,只是什么?”传武说:“只是我没有那种心情了。”秀儿终于嘤嘤哭了。
传武劝着说:“别哭了,我说的是真话。”秀儿哭着说:“俺不信,你是在装,你是在骗!你心里头到现在也没忘了那个鲜儿姐!那个上了山当了土匪的你的鲜儿姐!”传武沉着脸说:“你还想不想睡觉了?”秀儿已经什么也不顾了说:“想怎么样?不想又怎么样?反正你是不想和我睡一铺炕了!”
传武不再说话,咕噜爬起来就往身上套衣服。秀儿有点着慌,想拉他又不敢。迟疑间,传武已经下了炕。秀儿抽噎着说:“传武,俺错了,俺错了还不行吗?”传武说:“不怨你,你没错。”撂下这句话,他人大跨步出了门。
眼看快到营房,听见身后有马蹄声,传武回过头,只见一匹马慢慢过来,马上伏着一个人。他上前一看,马上的人竟是鲜儿!传武惊道:“姐姐!这是怎么了?”鲜儿说:“来找你,下山走得急了,摔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