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所谓冤家路窄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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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为此时我的心上人命在旦夕,有这个家伙在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想到唐恒还剩两天就会毒发,我瞬间所有的脾气怨气都统统烟消云散了。为了争取到白越出手相救的机会,我努力将表情调整到最温柔的状态,连声音都强行降低了特别多,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微笑道:“怎么会呢?只有枫华谷这样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才能有谷主这般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啊。”
然而对于我绞尽脑汁的赞美,白越只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你说假话的模样,真是太恶心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脾气已经克制得非常好了。但每次只要一碰上白越,我就会彻底忘记所有的淑女修养,我说道:“要是早知道枫华谷谷主是你,我绝对不会来!”
白越语气淡淡地道:“那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拦你。”
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想带着唐恒立马扭头就走。可是,当我低头看见唐恒沉睡的侧脸,终究还是没勇气由着自己的性子离开。
面对明显已经生气的白越,此时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到他身边,弯腰,低头,重新恳求他:“那些关卡我都已经过了,我想知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救他?”
因为弯着腰,所以我并不能看见白越此时的表情。
隔了许久,我才听他冷冷地开口道:“抬起头来,回答我,你就当真那么喜欢他?”
我抬头,没有任何犹豫地道?:“很喜欢,很喜欢,我希望他能好起来,然后和他拜堂成亲,白头到老。”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白越身上忽然涌出了一阵极其强烈的杀气。他伸手扼住我的下巴,双目死死地锁住我的脸,力气大到让我感觉下巴随时都会碎裂。
他问我:“你知道本公子这辈子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尽管不明白他为何会忽然那样生气,但我还是老实地回答道?:“不知。”
白越松开了对我的钳制,嘴角上扬,眼带嘲讽,说道:“愚蠢的人!就像你这样的!别的人吃过一次亏,受过一次伤,就基本上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可是这么多年,你一次又一次带着人来到枫华谷求我救他们,每一次你都告诉我说,那是你最爱的男人,无论如何你也要救他们。然而你口口声声的最爱,到头来都亲手给你泼上了脏水,将你狠狠地踹进了深渊。”
我没想到,白越发火居然是为了我。而让我更不明所以的是,面对盛怒的白越,我有种打从心底生出的畏惧。所以我怔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可……可是……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了。”
白越依旧余怒未消,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记不清,现在你都给我再一次记好了!”
暮色四合,晚风吹过枝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白越说,他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九年前,他十五岁,刚继承了枫华谷谷主之位。我带了因剿灭魔教身受重伤的唐炀来到这里,恳请他出手相救,说唐炀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枫华谷消息灵通,他知道那场名为剿灭魔教的正义之战,实则是为了瓜分魔教财宝,所以对那些道貌岸然的武林人士嗤之以鼻。当时他一点也不愿意救这样的败类,所以对我提出了一个看上去分明办不到的要求——长白山中有一黑蛟,身长数十丈,时常会在长白山中肆虐,枫华谷的药田也经常被它毁坏,他要求我七日内杀掉那条黑蛟,带着它的筋骨回枫华谷,他就会对唐炀出手相救。
长白山黑蛟可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据说因为它身上有龙的血统,浑身上下都是宝,所以一直以来有无数人觊觎它的性命。但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黑蛟的体型都暴长了数倍,还是没有任何人能奈何得了它。这本是必死的局,他没想到我接受了不说,后来还当真浑身是伤地扛着已经死去的黑蛟回到了枫华谷。
他检查了黑蛟的尸体,确定无误之后,只好出手救了唐炀。之后我准备离谷的时候,他还劝过我最好离唐炀远一点,可是我并没有听劝。
再后来他就听说,我杀了唐炀的未婚妻,毁坏了唐门的至宝暴雨梨花针,成了武林人人唾骂的妖女。
可当时在谷中的时候,他记得很清楚,唐炀对我承诺过,等回到蜀地便会和未婚妻退婚。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等打听到是非曲直之后,他才明白,唐炀当初只是想利用我的身手,帮他在武林做出一番成就。待到他声名鹊起之时,我活着便是累赘。于是唐炀伙同未婚妻决定杀掉我,但我逃了出来,他便果断用暴雨梨花针杀了同样知道了许多秘密的未婚妻,并将所有黑锅扣在了我身上。
了解到和唐炀过去的一切真相,我有点后悔当初在唐门的时候没有多扇他几耳光。
同时,我也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江湖上的传言大多不可信,就算我没有了过去的记忆,我也坚信自己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白越道:“但是你救活了唐炀,他才有机会杀了那么多人,做下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
我膝盖一软,险些无地自容,说道:“不要对一个失忆的姑娘说这么残忍的事情。”
白越微微一笑:“接下来,本公子还要告诉这个姑娘更残忍的事情。她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我现在可以一点一滴全部告诉她。”
我抬手捂住耳朵,说:“我现在不是很想听。”
白越漫不经心地道:“那本公子现在也不是很想救人。”
我立马放下了手,态度无比恭敬地道:“您请讲,您说再多我都听着。”
白越这才矜持地点了点头,继续道:“这还差不多。”
白越说,他第二次看到我是在三年后,那会儿他已经十八岁了,身高比以前长了一大截,容貌也更加好看了。但不知道为何,当我再度带着一个重伤垂死的年轻男子来到枫华谷时,依旧还是当年的模样。
说到这里,白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来有些奇怪,今年已经是第九年了,你却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心虚地撇开了头,咽了咽口水道:“可能是娃娃脸耐老吧。”
白越冷笑:“呵呵。”
虽说白越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说辞,但故事既然开了头,就断然没有忽然结束的道理。
好在白越并没有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的毛病,在用鄙夷的眼光看了我好一会儿后,他便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了下去。
三年后,我带到谷里的人来头更大,居然是大殷皇室的七皇子苍楠。那会儿老皇帝年迈,诸子夺嫡,朝堂上下风声鹤唳,皇宫内外危机四伏。这种敏感时期,我居然卷了进去,白越当时就觉得我脑子被驴踢了。
可奇怪的是,我当时对他的冷嘲热讽并没有任何反应,也不记得跟唐炀的过去,只是一个劲儿地求他救苍楠,并口口声声称苍楠才是我今生的最爱。
白越觉得我是故意装作忘记,实则就是水性杨花。
他讨厌愚蠢的人,更讨厌滥情的人,所以他这一次提出的要求更为严苛。他说,昔日他途经西域,出于好心救了当时的楼兰国女王,谁知女王病好之后居然觊觎他的美色,不仅出言调戏,之后还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他灌了毒囚禁折磨了他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