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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一皱,把烟从嘴上拿了下来,小心地插回烟盒里,又团了团口中的唾沫,呸到了床边的垃圾桶里。
一起躺在垃圾堆里的,还有那只打不着火的火机。
石林叉着腰,在房间里干转了几圈后,抄起电视机柜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灌得太急,一下呛着了。
他弯着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好半天才直起身子,涨红了脸,指着我说:“MD,都怪你,守着个房子等着下崽儿啊?去,下去给我买个火机,MD。”
我强忍着委屈的眼泪,走出了宾馆房间。
骂就骂吧,只要别再打我房子的主意就行。那是我爸妈打拼了半辈子给我留下的唯一的东西,要是他们在天上看到我为了一个男人把房子卖了,得多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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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昆明的玉器厂越来越多,而石林的厂子因为工艺传统,设备老旧,许多老客户也因为种种原因跟他解了约。再加上进不到什么好石料,生意越来越差。
朋友介绍了个缅甸的原石商人,结果石林跟那人一见面就谈崩了。
都怪石林的脾气太冲,见面半个小时不到,他就不耐烦了,说这么老远过来是为了要性价比高的好货,吭吭唧唧地不亮实价,摆明是拿我们当土老帽宰。
没等石林抱怨完,原石商人无所谓地耸耸肩,拿起黑色皮包站起来就准备走,临走时说了一句:“有胆就赌石,运气好5万块能开出紫罗兰飘花种。运气不好,可能连老家都回不去。”
正经的进货渠道嫌贵,偏偏人家激他的这句话他听进去了,一门心思地想着以小博大。
我当时就预料到不对。当我紧握新买的打火机,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房间时,石林已经不在屋里了。
行李箱大剌剌地摊着,夹层拉链被拉开了,里面的美金一张都没剩。
直觉让我狠狠一惊,但我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这不过是遭了贼而已。
但当我环视房间一圈,发现我的手表还好好地躺在床头柜上,床铺也还是出门前的样子时,我便知道,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石林一定拿走了箱子里所有的钱,去赌石厂了。
我绝望地坐在床沿上,欲哭无泪。
虽然我知道逢赌必输的道理,但此刻我却特别希望他能赢,可同时又担心他万一赢了,一次侥幸之后会更加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