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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可还没等她走出屋子,前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我去——让我去,”尤斯塔西雅以一种在她是很罕见的急促声调说道;同时她急切地向飞蛾飞进来的窗子看去,但是那儿什么也看不见。
“你最好别在晚上这种时候出去,”他说。克莱姆抢在她前面走到门前,尤斯塔西雅等在那儿,她那毫无表情的样子掩饰了她内心的激动和不安。
她倾听着,克莱姆打开了大门。外面没传来说话声,他很快就关上了大门,踅回屋里,说道,“外面没人。我真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整个晚上剩下的时间他老在捉摸着,因为实在没法解释这事儿,尤斯塔西雅也没说什么,她知道的那件事,只是更增加了这件事的神秘性。
与此同时,外面上演了一幕小小的活剧,正因为它,至少使尤斯塔西雅避免了在这天晚上卷进这件事的一切可能性。正当怀尔德夫准备再一次用飞蛾发出一次信号时,另一个人跟在他身后来到了门边。这个人手中拿着一支枪,注视了一会儿前者在窗前的行动,便走到了屋前,敲了几下大门,又绕过屋角,翻过院篱消失了。
“该死的家伙!”怀尔德夫说。“他又盯上了我。”
这阵猛烈的敲门声使怀尔德夫想再次发出信号的打算完全落了空,于是他抽回身,走出了院门,迅速沿小路走回去,他脑中什么也没想,只求别让人发现。走到小山的半当中,小路靠近了一丛生长不良的忍冬,在一片漆黑中,它看上去就好像一只黑眼睛中的眼球。当怀尔德夫走近这地方时,一声枪响在他耳边震响,几颗霰弹落进了他身边忍冬的树丛中。
毫无疑问,他本人就是这次枪击的对象;他一头扑进了小树丛中,用自己的手杖狠命击打着树丛;但里面没人。这次袭击要比上次的行动更为严重,怀尔德夫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个新的、更令人不快的、有计划的威胁开始了,它的目的显然要让他的身体受到严重的伤害。怀尔德夫将维恩第一次的行动视作是一种胡闹,红土贩子那么做只是不知好歹而已,但现在这么做已经过了头,不仅仅是胡闹,而是相当危险了。
如果怀尔德夫知道维恩如今是多么认真的话,他就会更加震惊。当这个红土贩子在克莱姆家外面看见怀尔德夫后,他几乎被激怒了,于是他准备在尽可能近的距离内开枪向他射击,只要不把他打死就行,好吓住这个年轻的店主,阻止他这种顽固的冲动。他内心里对这种粗暴的强制行为是否合法并没有多加考虑。在这种情况下,想做出这般举动的人都是不会考虑这些的,有时根本不会有什么后悔的想法。从斯特拉福德的弹劾案到农夫林奇用粗暴的方法对弗吉尼亚暴徒实施私刑<a id="w2" href="#m2"><sup>[2]</sup></a>,本来就有着许多无视法律而行使判决的成功例子。
在离克莱姆离群索居的家大约半英里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庄,村庄里住着一个治安官,他是维持爱尔德沃思教区平安的两个治安官之一,怀尔德夫径直去了这个治安官的家。通过洞开的大门,他看见的第一样东西几乎就是治安官挂在一枚钉子上的那根警棍,似乎向他肯定这就是要达到他的目的的手段。不过,等他询问了治安官的妻子后,他才知道,治安官不在家。怀尔德夫说他会等他回来的。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没见治安官回来。怀尔德夫极度愤怒的心情开始平静下来,进而对自己的行为、对眼前的情景、对治安官的妻子和周围的一切都感到不满和不安。他站起身,离开了治安官的家。总之,这个晚上的经历,对他这种盲目的情感产生了一种不说是冰冷刺骨的打击,至少也可说是泼了一盆冷水,使怀尔德夫再也没有兴致在天黑后荡到爱尔德沃思去,希望从尤斯塔西雅那儿得到一两眼顾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