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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觉得回复得太快了,显得不够真诚,一二三四怎么能那么快看完,看完难道不应该思索吗?
到了这日的深夜,她往返于对方的微信对话框和朋友圈之间数次,身心俱疲,她想说,我们什么时候喝一杯吧。
但最后作罢,她说,我觉得第四点,我坚持我的意见。
他迅速回复说,哈哈,好的。
像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打字,再将手机垂直于桌面放置,没有一丝犹豫,笑容里有烘干机刚刚完成工作的湿漉漉却又干爽的味道。
美待觉得自己疯了,那种疯任何人都可以理解,也不可以理解。就是:为什么我们会相遇,为什么我们相遇这么晚?我们之前都在浪费时间干什么?
这种恋爱初期神经病般的灵魂追问。
他们不停说话,但从来止于谈论,到后来美待想起这些,觉得止于谈论最好。
但情感是越延迟越迫切的登机之心,越滚越大的雪球,滚下山坡前,没有人能阻止得住它。
这样过去了大概六个月,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六个月里,美待修饰自己,扔掉很多衣物,再重新添置很多,衣柜里永远层层叠叠的,但没有见到他的日子,穿什么和怎么搭配都不为过。
下次见面时,季节已经过渡到夏末,空气中黏稠着雨水,像块湿答答的抹布。
如果不是空调的帮助,大概每次会面人都会尴尬,脖颈上是汗水,发际线、眉毛、眼睛里也蕴藏着湿气。
美待和他吃了饭,此行前她试着换了三身衣服,在酒店里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作孤立无援,唯一可以回答她的只有穿衣镜,这件太坚硬了,这件又显得曲线过于明确,这个又不够重视,最后她只好在三套里玩点兵点将听天由命。
于是,出现在餐厅的她,有一条长的流苏项链,绕过她的脖子,像条阳光下闪光的瀑布,而山下有山,像流入峡谷之内。
她坐下,谈工作的事情,争取自己每个字说得都很清晰。
坐下时,他说你好。
她踌躇了下,缓缓地问:“你好吗?”
就像每天都会在心里问一下一样,那些包裹在日常工作交流中的,潜藏的字句,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她那天非常想喝一些酒,酒是个好东西,可竟然这一夜只负责控制她。
他行动如常,可她觉得餐厅里每个人都醉了。包括来结账的服务生,意意思思路过他们再假装无意撩头发的其他女人,她站起身,到洗手间,对着镜子骂:你们这些做作的人。
洗手间的隔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她对着镜子吐舌一笑,赶紧逃了出来。
他说我送你回酒店吧。
美待说好啊。
他还是用两根手指,轻轻托住她的腰。
美待想,不知道这两根手指,有没有感受到,六个月里,微小的赘肉已经被她靠跑步杀掉?
两个人在车上都没有说话,美待看着街灯,轻轻哼着一首歌,手机在手里被攥得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