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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媒体艳羡说,身材好好啊。
她心里皱眉,嘴上笑。
想,你每天攀上攀下,做工程,搬红糖淡奶橄榄油,十年下来,也会如此。
但这些话,大可不用对人讲。
你想过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她答非所问,说,有汗出,有粮出。
媒体问,这是你的座右铭吗?
她点头,心中暗笑,人活着,可不是这么简单。
什么是苦?这个问题不难,但她思考了很久,她说,想动不能动的人最苦。
楼上的阿伯,有四处房产放租,家里儿女三个,没有一个人能陪他。他有钱,也不轻易花一分,电梯里碰到她,就笑意堆满了脸,关心塞满了褶子,说,要多吃蔬菜。
阿伯,你下楼干什么?
透透气。
她在门口等巴士,阿伯到烟灰桶那里站定了,双手锁住栏杆。
巴士往前走的时候,看到阿伯在烟灰桶里翻烟头,略长的,被他重新点燃了,再抽过。
她背着自己的双肩背包,非常沉,里边有钳子扳手电容笔,以备不时之需。
纸巾擦汗,卫生巾应不时之需,昨天新买的柳橙,硬硬的四个,要背一背才会更软,糖果有一包,巧克力容易化掉,但也不得不背着,苏打饼干很容易碎,但总好过没有。
很少被人看到,只有一次,心慌气短的,实在做不动了,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坐下,打开饼干吃,窸窸窣窣的,像只仓鼠,但实在是饿了。
门被推开的时候,一个女生看着她,她抬起头来,眼神不卑不亢,女生穿西服套装,短裙,垫肩处空落落的,妆面精致,眼睛瞪得好大,忙跟她说不好意思。
她嘴里有饼干,又咽不下去,只好摆手含混地说,没事啦。
她冷着脸出来,电话嗡嗡作响,父亲每个月这个时候来电,比房东准时,她按掉了,发了个信息说,今天夜里打钱给你。
出来洗手的时候,发现洗手池那里有瓶水,冰凉的,透出雾气。
人真是自作多情,她想起刚才女生的细腰,把饮料扔到垃圾桶里,发出咣当的一声。
然后又打开包,把给阿伯买的香烟一并扔进去。
谁要谁的可怜呢?
她就是这样的,时而似火,时而似冰,别人搞不懂她,她也再不用任何人在意。
那间大厦里,有一个男人,戴眼镜,头发很多,垂在额前。香港男人不进步的,只有两种类型,要么英式的衬衫,要么很垮的,潮流装扮,天气不容许人们在室外待太久,衬衫男们瘦小不堪,躲开她,西装拿在手里,这个男人不会,每次都很礼貌,有时,还帮她扶下扶手。
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面部保养得宜,皮肤很细,鼻尖像被雕刻过的,小巧且有硬度。她为自己细微的观察感到沮丧,脸红这件事儿,早已随着长大消失不见了,而见过更多的媒体之后,发现故事是可以有套路的。
她的故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