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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大事发生时是来不及哭的,重要的事情也无法排序。
大火来的时候,你先听到噼里啪啦的炸响,那是电器什么的爆裂之声,在火里像愤怒的栗子,死亡或深或浅的,脚步凌乱不详。
人是蒙的,一是沉睡中被惊醒;二是离死亡很近时候的震惊,这是怎么了?
关于火的认知,只停留在电影开场前,每个电影院播放的消防安全宣传片。捂住口鼻,弯腰前行之类的,火舞那刻突然清醒过来,然后将茶几上的一杯水,洒在了毛巾上,塞给了同样半梦半醒的男朋友。
如果昨天谈判顺利,他现在应该不是自己的男朋友了。
但谈得不顺,两人都累了,像这些年来每次吵架一样,火舞厌倦的日子,厌倦的话题,被爱的人有恃无恐,她总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对,我就是不爱你!”
表白没有经验,拒绝很有经验,可也过了这么多年了。
几年?五年总是有的。
一想起还要跟他过若干个五年,难以计数的五年,火舞就绝望。
昨夜的绝望发生在和他沉默地吃了晚饭之后,男人去洗盘子,他略有点洁癖,洗盘子先用水冲一冲,再用洗洁精浸泡一会儿,再拿出来细细地擦,百洁布和盘子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却在火舞的脑中无限放大了。
火舞没有自己爱的那个人的朋友圈,火舞只有爱的人的女朋友的朋友圈,这两句话有点让她恼火。
她看到这个女朋友喜滋滋地摆圣诞树。想着他疲惫地回家,给她一个拥抱,她已经习惯了,甚至会推开他,说,一身烟臭。
火舞是那个时候愤怒的,说:“我们分手吧。”
男人停下来刷盘子,摩擦声戛然而止,他抬头看她,缓慢地问:“什么?”
火舞受不了他的缓慢。
他缓慢,沉默,行动笨拙,尤其是在火舞面前。
此刻,她把毛巾推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责任义务一样的,觉得,自己可以死了,如果必须跟男人过一辈子,她觉得现在可以死了。
反正,自己爱的人,在另一个家里,和另一个女人,被平静地对待着,甚至视若无物。
想着他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睡着,睫毛长长的,鼻息清晰但细弱,她就有一股怒火。
但这一刻,她觉得身边的男人不可以死。
他彻底醒过来了,试图拉开卧室的门,观察外边的情况,但这个决定显然不对,火迅速要席卷到卧室里来,带着浓烟,外边没有路,一只猫从客厅冲进来,尾巴上带着火星,惨叫一声,倒在了门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