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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夜在大街上找她,可从没找到过她,没见过她的影子。每天早上,她回了家就跟我说一大堆谎话,好像我是个傻瓜,然后去上学。十六岁时,她说要嫁给那个浑球。那时我发现她已经怀孕了,我说:‘亲爱的,你只能嫁给他了。’”
婚后,他们在巴芬楼租了一间两居室。从那之后,莫莉就从没做过家务。玛乔丽去过女儿家,试图教莫莉保持房间干净整洁,可一点用也没有,下次再去,莫莉家又像原来一样脏乱。
“真不知道她的邋遢劲是打哪儿来的。”玛乔丽道。
一开始,那个浑球和莫莉的生活似乎还不错,尽管莫莉的男人貌似没有正经工作,可玛乔丽觉得只要女儿开心就好。第一个宝宝出生时,莫莉看上去很开心,但没多久,生活开始陷入了黑暗。玛乔丽发现女儿脖子和胳膊上有瘀伤,眼睛上有伤口,有时还一瘸一拐的。每次莫莉都说是摔跤造成的。玛乔丽心中慢慢起了疑心,而她和女婿本就不好的关系也逐渐恶化了。
“他恨我,”玛乔丽道,“不让我靠近我的女儿和她的孩子。我毫无办法,不知道到底哪件事更糟糕,是知道他打我的女儿,还是打他自己的孩子。他坐牢的那半年时间我是最舒心的,因为我知道女儿终于安全了。”
玛乔丽又哭了起来,我向她提议,也许社工能帮上忙。
“不,没用,莫莉不会指证他,她不会那么做的。莫莉完全被那个浑蛋攥在手心里,我甚至觉得她已经不会用脑子了。”
我对这个可怜的女人和她的傻女儿深表同情,但更让我揪心的是那两个小男孩儿,在我碰巧避免了家庭暴力的那次探视中,我亲眼瞧过他们可怜兮兮的样子。而现在,莫莉又将迎来第三个宝宝。
我说道:“此次我来主要是为了莫莉肚子里的孩子。莫莉已经申请了家庭分娩,但我知道那是因为在助产士评估时,您替莫莉打扫了房间。”玛乔丽点点头。“我们认为现在最好让莫莉去医院分娩,前提是先预约登记,需要去生育诊所,可我觉得她不会去的。你能帮我们吗?”
玛乔丽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为了莫莉和她的孩子,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那个浑球根本不让我接近他们。我能怎么办?”
玛乔丽咬咬手指甲,擦了擦鼻子。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也许只有拒绝莫莉家庭分娩的申请,并通知医生。莫莉会被告知,临产时必须去医院。如果拒绝,后果将由她自己承担。
我离开可怜悲伤的玛乔丽,向修女做了汇报。尽管莫莉没有主动申请,医院依然为她做了分娩登记,我以为莫莉的事就此告一段落,再不会见到她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三周后,农纳都修道院接到波普拉区医院的电话,问我们可否去探视产后的莫莉,分娩后第三天她就带着宝宝离开了医院。
这种事简直前所未闻。因为在那个时候,所有人,无论医生还是普通人都认为产妇应该卧床休息两周。莫莉显然是带着宝宝走回家的,这么做极其危险。伯纳黛特修女马上赶去了巴芬楼。
根据伯纳黛特修女的汇报,莫莉人在家,家里看上去干净了许多,可她依然和过去一样闷闷不乐。而莫莉入院后,本该在家照顾孩子的迪克(理查德的昵称)却不在家,谁也不知道他是否照看过孩子。玛乔丽主动要求照顾孩子,却被迪克拒绝了,他说这是他的孩子,他不会让爱管闲事的老太婆掺和他的家事。
莫莉家里一点儿吃的东西也没有,也许正因为莫莉预料到了这点,所以才擅自离开了医院。莫莉没有钱,但在带宝宝回家的路上,她去熟食店恳求店主赊给她一些肉馅饼。店主认识并敬重莫莉的母亲,于是赊给了莫莉。伯纳黛特修女赶到莫莉家时,她的两个小男孩儿只穿着脏兮兮的连体裤,正坐在地板上狼吐虎咽地吃着馅饼。
据伯纳黛特修女说,莫莉几乎一句话也不说。莫莉同意接受检查。她和刚出生不久的宝宝——一个小女孩儿,一起接受了检查,但在整个检查过程中,莫莉一直阴沉着脸,什么也不说。伯纳黛特修女对莫莉说,她想通知玛乔丽一声,就说她女儿回家了。“随你吧。”莫莉只回了这一句话。
玛乔丽根本不知道莫莉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听说之后径直跑到了巴芬楼。不幸的是,恰好碰到迪克回家,两人在门口遇上了。迪克醉醺醺地向玛乔丽撞过来,玛乔丽闪身躲开。幸好没被撞到,不然玛乔丽就从石楼梯上跌下去了。自此之后,那位可怜的母亲按照我们的规定,产后十四天里,每两天要去探视产妇一次。莫莉和她的宝宝情况良好,但这只是从纯医学的角度来说,莫莉家的环境则和之前一样糟糕。迪克只偶尔在家,但我们从没在莫莉家里见过可怜的玛乔丽。如果有玛乔丽在家,莫莉和她的宝宝一定会是另外一番样子,单就玛乔丽的快活劲儿就能让这个家焕然一新,可惜她根本进不了莫莉的家门。无奈之下,她只好去农纳都修道院,向修女询问女儿和外孙的情况聊以自慰。有一天,她拿来一袋宝宝的衣物,让我们下次探视时带给莫莉。她不想把衣服放在女儿门外,害怕衣服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