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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座悬崖之间坐落着一条深谷,一条溪流越过岩石或崎岖的道路急促地从峡谷穿流而过。这条深谷既高又陡峭,除了山脚处,两面都是光秃秃的。而山脚处簇拥着浓密的新长成的森林。这些树木紧挨着小溪,从而春天和秋天都能在树叶上看到水面升起的薄雾。这些树木耸立着,向上并向前探着头,但哪儿也去不了。
“咱们给悬崖穿上外衣怎么样?”一天杜松对站在旁边的外国橡树说道。橡树低头想要看看是谁在说话,然后又向上看了看,却没说一句话。溪流汹涌地奔流着,好似一条白色的带子。北风呼啸过深谷,在裂缝处发出刺耳的叫声。光秃的悬崖沉重地耸立着,日感寒意。“我们给悬崖穿上外衣怎么样?”杜松对站在自己另一边的杉树说道。“呃,如果别人不打算这么做,我想就由咱们来做吧。”杉树一边回答,一边抚摸着胡子。“您觉得呢?”他补充着,抬眼看着桦树。“咱们以上帝的名义给他穿上外衣吧。”桦树答道,同时害羞地看向悬崖。而在悬崖的笼罩下,她感到自己似乎没法呼吸了。这样,虽然只有他们三个,但是他们都同意为悬崖做件外衣。其中杜松是第一人。
在走了一段路后,他们遇到了欧石楠。杜松好像原打算只当她是一个路人。“不,咱们也带上欧石楠吧。”杉树说。所以欧石楠也加入了这个队伍。很快杜松开始下滑。“抓紧我。”欧石楠说。杜松照做了。当只有一个小缝隙的时候,欧石楠用一个手指抓牢,而杜松却需要用一只手来抓牢。他们就这样匍匐着、攀登着。杉树和桦树远远落在后面。“这是个行善的活儿。”桦树说。
但是悬崖开始思考就这样爬上来的这些小东西要做什么。而且当他用数百年的时间考虑这件事时,他派出了小溪来做督察。小溪其实只是春天才会有的洪水。他汹涌着前进,直到遇到欧石楠。“亲爱的欧石楠,难道你就不能让我过去吗?我就是条小溪。”他说道。而欧石楠正在忙,只稍稍抬了下头,就继续工作了。小溪从她身下滑过,就继续向前了。“亲爱的杜松,难道你就不能让我过去吗?我就是条小溪。”他又说道。杜松以犀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但是因为欧石楠已经让他过去了,他想自己也不妨顺水推舟。小溪从他身下流过,一路前进着,直到遇到杉树站在裂缝上喘着气。“亲爱的杉树,难道你就不能让我过去吗?我就是条小溪。”他说道,轻轻地亲吻着杉树的脚。杉树有点不好意思,就让他过去了。但是还没等小溪开口,桦树就让他过去了。“哈——哈——哈”小溪大笑着,变得越来越大。“哈—哈—哈”,小溪又笑着,将裂缝上的欧石楠、杜松、杉树和桦树推得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只好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在之后的数百年里,悬崖耸立在那儿,思考那天自己是不是也是面带笑意。
显然,悬崖并不希望给自己穿上外衣。所以欧石楠感到非常伤心,又振奋起来,继续自己的行程。“没关系,要有勇气!”欧石楠这样说着。
杜松坐起来看了看欧石楠,最后也站起来了。他挠了会儿头,然后也继续自己的行程了。他抓得特别紧,自己都认为悬崖不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如果你不收留我,那么就让我来收留你吧。杉树弯了弯脚趾,想要感觉它们还是不是完整的,抬起一只脚,发现还不错。然后是另一只脚,也还不错,紧接着是双脚。他先看了看自己走过的路,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最后又看了看自己要去的地方。然后他就迈开大步往前走,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摔倒过。桦树之前被浇得浑身湿漉漉的,但是现在她站了起来,把自己弄干净了。他们就这样快速行进着,向前、向上、向侧面,顶着烈日、淋着暴雨。“但是这到底是什么呀?”悬崖说。当夏日的阳光开始照耀时,露珠在闪闪发光、百鸟在歌唱、林姬鼠在吱吱叫、野兔在奔跑、鼬鼠躲在树林里尖叫。
然后终于有一天,欧石楠隐约看见了悬崖的边缘。“哦,我的天呀!”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欧石楠到底看到了什么,亲爱的?”杜松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直到自己也能隐约看见悬崖的边缘。“哦,我的天呀!”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杜松今天怎么了?”杉树一边说,一边在烈日下迈着大步。很快他也能踮着脚隐约看见了。“啊!”——他的每一个枝丫、每一根刺都因惊讶而倒立。他继续大步往前走,就这样走向前去。“他们看见了什么我没看见的东西?”桦树托起自己的裙摆,轻快地向前走去。“啊!”她说着,高仰着头,“杉树和欧石楠、杜松和桦树,一整片森林在平原上等待着我们呢。”她的枝叶在阳光下颤抖着,直到露珠落下来。“马上就到了。”杜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