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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也接近尾声,人们在运玉米。这是一个晴天,前一天晚上和清晨下了点雨,但是现在夏天的空气清新而温和。虽然是星期六,但是有很多船正在黑水河上向教堂驶去。男士们穿着衬衣,坐着划船;而女士们头上包着浅色的围巾坐在船尾和船首。但是更多的船向伯恩驶去,准备抢占自己的位置,因为今天巴德·伯恩要为女儿伊莱和阿恩·尼尔斯·坎本举行婚礼。
门全开着,人们在进进出出,孩子们手拿着蛋糕,因自己穿的新衣服而感到局促不安,远远地看着对方。一位老妇人孤独地坐在储藏室的台阶上抽泣着。那是玛吉特·坎本。她戴着一个很大的金戒指,戒指的上面又系着几个小戒指,她时不时地看看它们。尼尔斯在他们婚礼的当天把这些戒指送给了她,但她从来没戴过。
宴会的主办者和两个年轻的男傧相——牧师的儿子和伊莱的弟弟——在屋内为到来的客人提供点心。楼上伊莱的房间里有牧师夫人、新娘和玛蒂尔德。玛蒂尔德从镇上回来,穿上伴娘服和饰品,因为她们小时候就是这样约定的。阿恩穿着一套制作精良的西服、大圆黑帽子和伊莱亲手做的领圈。他在楼下的一个房间里,站在伊莱写下“阿恩”的窗户前。他依靠着窗台,看着平静的湖水以及远处的海湾和教堂。
在外面走廊上,两个人在做完自己的本职工作后碰在了一起。其中一个刚从岸上的踏脚石安排教堂船回来。他穿着一件制作精良的黑圆上衣,蓝色的绒裤,裤子上的染料把手染得都是蓝色。他的白色衣领与英俊的脸庞和长长的浅色头发很相配。高高的前额带着一丝镇静。嘴角露出平静的微笑。那是巴德。他遇见的那个人刚刚从厨房出来,穿好衣服正要去教堂。她长得又高又直,虽很匆忙但却迈着坚定的步伐从门口走过。遇到巴德时,她停了下来。嘴撇向一边。这是波吉特,巴德的妻子。两个人都有话要跟对方说,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字眼。巴德比她更不好意思,一直微笑着,最后转向楼梯。一边上楼一边说:“你可能也来吧。”她跟着走上楼。楼上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俩。但是巴德随手锁上了门,沉默了很长时间。当他最后转过身来的时候,波吉特正站着向窗外望去,可能是为了避免房间内的注视。巴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银杯和一小瓶酒,并为她倒了一些,但她却没有拿,尽管他已经说了这是牧师送给他们的酒。然后他自己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又给了她几次。他塞上瓶盖,连同杯子一起放到了口袋里,然后坐到箱子上。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低着头说:“我今天很开心,觉得自己必须和你开诚布公地谈谈。我很久没这么做了。”
波吉特站在那儿,一只手依着窗台。巴德继续说:“今天我一直在想裁缝师尼尔斯。他让我们俩分开。我曾想过我们的婚礼后,他的影响就会消失,但却远远不是这样。今天他的儿子——既有教养又英俊——就要进入我们家。我们要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如果现在我们能再举行一次婚礼,让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颤抖着,咳嗽了几下。波吉特把头倚在胳膊上,却什么也没说。巴德等了很长时间,但却没能等到答复。而他自己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他抬起头,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因为波吉特甚至都没扭头。然后他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一个温柔的声音问:“妈妈,您现在要来吗?”说话的是伊莱。波吉特抬起头,看向门口。她看到巴德苍白的脸。“妈妈,您现在要来吗?”伊莱又问道。
“嗯,我就来。”波吉特以嘶哑破裂的声音答道,同时把手交给巴德,突然痛哭了起来。
两只手交织在一起。虽然都显得很苍白,但是他们的手紧紧交织在一起,似乎他们找对方找了二十年。巴德和波吉特就这样双手紧握着向门口走去。之后,当结婚的队伍来到岸边的踏脚石时,阿恩向伊莱伸出了自己的手。巴德看着他们,虽然不合传统但却拉着波吉特的手,甜美微笑着跟在他们的后面。
但是玛吉特·坎本却孤独地走在他们后面。
巴德那天真的是太高兴了。当他和舵手们交谈时,其中一个舵手一边坐着看向身后的山脉,一边说即使陡峭的悬崖也能被绿色所覆盖,真是太奇怪了。“啊,不管是不是想要这样,他都必须是这样的。”巴德一边说,一边看向结婚的队伍,直到眼睛停留在那对新人和自己的妻子身上。
“二十年前谁又能预知这一切呢?”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