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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这样实实在的经济利益,化解不了职工们对我这个新厂长怀疑和抵触的情绪,化解不了眼前这点矛盾。
任何时候,现实的经济利益都是见效最快的工具和手段。
炸弹已经扔了出去,我现在可以耐心等待,冷眼静观事态的发展。
铆焊车间的工友的笑逐颜开,把手里刚领到的新票子摔得啪啪响,不用主任安排,争先恐后涌进车间,主动做起了生产准备工作。
机加车间主任马秀兰,是个泼辣的东北大嫂,不仅体格大,嗓门大,脾气也大。此时她双手叉腰,站在车间门口,用超过高音喇叭的分贝,用大渣子味浓烈的东北话,在骂自己车间的工人。
“你们这群瘪犊子,老娘让你们打扫卫生,保养机床,你们一个个变着法耍奸溜滑,尽做些坟头上烧报纸,哄弄鬼的事。这回耍大了吧,姑奶奶的脸让你们这帮玩意丢到黑龙江去了。大家伙给我听好了,立刻马上,都麻溜地给我动起来,天黑之前,要不让车间变个模样,咱们的责任区里要还有一片树叶,他么的谁也别想下班回家。”
不得不说,马秀兰虽然是个粗俗的中年妇女,但能以集体工的身份,当上机加车间主任,还是有些头脑和见识的。
我估计她猜测到了厂长的用意,虽然被处罚,但没有抱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而是雷厉风行地开始了亡羊补牢。
这个女人有脑子,有气魄,也有担当。
再看机修车间,几十个工人垂头丧气,靠着车间外墙坐了一长溜在晒太阳,有的人用羡慕的眼神盯着铆焊车间的方向,有的人低着头生闷气,还有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侯得财远离人群,蹲在一堆炉渣上,在阴沉着脸抽烟,眼前的渣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屁股。
我随意在厂区转悠,在想去哪儿再找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