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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午蔓扯过沙发上的毛毯裹在身上,捡起落于地毯的包,回到二楼卧室。
身上的伤口渗出血,奚午蔓用清水冲去血迹,从浴室柜里翻出医药箱,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看见新伤口旁的旧伤,不自觉出了神。
如果,她的底气再足一点,直接无视发疯的奚午承,身上就不会有这些新伤。
可是她没有底气,她不拥有任何,什么都不属于她。
她忽然很想自己的母亲,她的亲生母亲,不是黄奉清,那是奚午承的妈妈。
这么些年来,她早已忘记母亲的容颜,虽然她经常回忆过去与母亲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母亲的形象还是免不了随时光淡化。
母亲去世后她才知道,那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是唯一会关心她是否开心的人。
未关的花洒哗哗流着水,奚午蔓闻到热水的气味,突然心烦,手上没控制好力度,棉签重重压进裂开的皮肉,她长“嘶”一声,眼睛由于疼痛而紧闭,泪水刷一下就从眼角溢了出来。
唯一没有随她的成长淡去的,只有看见母亲葬礼上的白色花圈时的惊愕。她时常觉得,她哭的不是母亲的死亡,而是别的什么她以为与母亲相关其实无关的东西。
梦里,她再次回到六岁时初次参加的葬礼。她不再是那个六岁的小女孩,但她依旧遭到并不熟悉的亲戚的辱骂,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