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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往一样,在她起床之前,奚午承就已经离家了。他总是早出晚归,而她很少知道他具体在忙些什么。
他几乎没有和她谈过工作上的事,哪怕是偶尔设计产品包装或宣传海报,也是他的下属与她沟通。而关于拍卖或展览用的书画作品,则完全任她自由发挥,只要每个月完成一幅画与一幅以上四幅以内的书法作品。
其实她完成一幅半开的油画都根本用不了一个月,一般三五天,最多一星期。可她被要求再三完善,仿佛只有花费足够多时间的,才会是一幅好的画作。
她当然不会认为,他们不懂这么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能画出优秀作品的,不用怎么改,而能力不足的,怎么改都是垃圾——她知道他们只是为了能更好地炒作。
所以在作品公布于众前,她不时拿着笔在画前站一会儿,虽然大多时候都只是静静看着,什么都不会改,不过即使只是站那么一会儿,也能算是在画作上投入了时间。
她从没出席过自己作品的拍卖会,但她听别人说过,拍卖师介绍她的作品时,往往会强调她在那幅画上倾注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上次卖到三千六百万的那幅油画,是她三年前就铺上底色的,只是当时出了点岔子,分了心,她再重新提笔时,完全没了灵感。于是那张画布就被堆在角落里。
后来她收拾东西准备搬家,翻出布满灰尘的它,与三年前完全不同却足令她完成一幅画作的灵感喷涌而出。
只两个晚上,她就完成了卖出的那幅画。而毫无疑问,拍卖师说她酝酿了三年。
她从不会因一些与事实不太符的夸张说辞而良心不安,她的画是商品,生意往往带着欺骗意味。倒不是卖家有意欺瞒。就算卖家如实相告,买家也往往会为了某种心理而为自己中意的商品赋予特殊意义,美其名曰:千金难买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