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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排污实属正常，谁都不容易。”胡玉林看着那些夜空中的白色烟柱说道，徐志勇也抬起了头，随后感叹道：“玉林，你们……真不容易。”胡玉林有些诧异，随后说道：“这就是命吧……你也一样，来了就不要想着走的事情。”吴玉莲和徐石听到这话后神情也有些黯然，“徐所，你需要时间消化吗？”吴玉莲问道，徐志勇摆了摆手说：“不必，我来所里都半年了，其实也猜到了一些，张所今天才告诉我实情，我想他也有他的难处……我只是觉得你们真不容易。”胡玉林说：“徐所，你有什么要问的吗？”徐志勇说道：“不急，我这个年纪了，慢慢来…….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一楼大厅墙上那些名字，后勤部的人都不愿意说，但我想，应该是牺牲了的同志吧？”胡玉林点了点头。
“三十多个人！那么多个家庭啊！”徐志勇声音有些悲愤，胡玉林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把徐志勇这个门外汉调来的原因，张林走的时候就说过，徐志勇是组织上精挑细选的人。“连个照片都没有，那面墙那么烂了，后面还有几个同志连名字都看不清。”当听到徐志勇要为死去的同事重新正名时，胡玉林便有些动容的说：“我们这些人，也不在乎这个！”但徐志勇马上说道：“我在乎！所里这几十号人，实话说，有的我连面也没见过，永远见不到也好，但我不想在墙上见到。”此话一出，胡玉林和吴玉莲的眼神都有些闪烁，徐石则默不作声。
“行了，明天那批新人就要来了，早点回去休息。”徐志勇催着几人离开，见三人走后，徐志勇并没有去车库，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有些困但眼睛却闭不上，张林的话让徐志勇的世界观逐渐崩塌，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所谓鬼魂存在，更无法想象自己正供职于这样的机构，而且还是一把手。
为什么会选自己，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个问题张林并没有给出解答。张林只是告诉徐志勇现在事态很紧急，宝西三十三所首要任务就是新人快速上岗，徐志勇有无数个问题要问，更想想搞懂所谓的事态紧急是怎么回事，这半年在所里待着的所见所闻并没有任何紧急的情况发生，后勤部的人大多一副活不起也死不了的样子，至于业务组的人，除了几个组长，其他组员到所里的时间也并不多，可以说是一派安静祥和，但当知道这个独立机构存在后，徐志勇明白了这个风平浪静的世界实则暗流涌动。而事态有多紧急，张林并没有多言，徐志勇便也不再多问。
今晚徐志勇打算在所里过夜，于是便拿起座机给家里人说了一声，至于为什么所里没有手机信号？这个疑问徐志勇得到了答案，他来到窗户边，望向那座矗立在黑夜中的烟囱，信号屏蔽装置就藏在那里，徐志勇睡意全无，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负一楼停车场是新建的，包括那扇大门，徐志勇从没进去过负一楼的仓库，那是黄明友的地盘，徐志勇很想去看看张林说的那些化器，很想去档案室看看这些年整个源川大大小小的案件，很想重新认识一下门口那位腿有些瘸的保安大爷，毕竟那是一位立过一等功的退役军人，也很想去看看所里这些同事的家人们……不知不觉竟趴在窗户边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