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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觉到吗?”
仁善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嚅动着嘴唇问道。
“什么?”我反问。
“现在。是不是变得温暖了?一点点?”
是吗?我问自己。寒气是不是不再让我的呼吸颤抖?像是蒸馏的气体一样的东西是不是在蔓延、晃动?在漆黑的麦田里刚睁开眼睛的孩子。现在哥哥的头发不奇怪了吧?下摆收缩的夹克里,卷曲的头发像草一样冒出来的孩子。
我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放在骨头的照片上。
放在没有眼睛和舌头的人上面。
器官和肌肉腐烂消失的人们。
不再是人的东西。
不,放在还是人的东西上面。
现在到了吗?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我想着。
更深地张着嘴的海渊边缘,
是什么都不发光的海底吗?
***
仁善向我伸出了手,意思是要我把蜡烛递给她。
仁善拿着蜡烛走在前方,她打开推拉门,延伸到天花板上的影子像翅膀一样振动,我也扶着地板站了起来。经过打开门的内屋,看到衣柜前凝结着像水银一样的东西,隐隐发光。好像有什么被墨水浸泡的黑色东西蜷缩在上面,所以我停下脚步。但是如果没有灯光,什么都看不清楚。
仁善抬起脚后跟走向客厅,回头看我。
“有东西给你看。”
她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低声说道。
“什么?”
“我们种树的土地。”
她点了点头,好像是在替我同意。
“离这里不远。”
“现在?”
“马上就能回来。”
“太暗了,”我说,“蜡烛没剩多少了。”
“应该没关系。”仁善说道,“烧完之前回来就行了。”
我犹豫着应该怎么回答,我不想去那里。
但也不想再停留在这个寂静中。
就像被安装在绣花架上的布一样,我感受到紧绷的沉默,听着自己像针一样穿透沉默的呼吸声,我走近仁善。她把蜡烛递给我,我接过蜡烛映照她的身体,她蹲下穿工作鞋。她站起来后,我把蜡烛递给她,就像一对默契十足的姐妹一样,当我穿着运动鞋时,她拿蜡烛照着我。
***
在走出玄关之前,我摸索着鞋柜的架子,拿出火柴盒。一摇晃,传来三四根火柴棒彼此撞击的声音。我把火柴盒放进大衣口袋里,走出院子。在黑暗中看到的只有仁善手中烛光的半径,掉落的雪花也只有在通过光晕的时候闪烁之后消失。
“庆荷呀。”
仁善叫我。
“你只要踩着我的脚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