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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遭受了一次瓦斯袭击,上级认定吃了点苦头,接下来便让他们留在战壕里休整,在亚眠彻底休息一下。总共不过几天时间,他们一定要充分利用一下。
威利·邓恩和奥哈拉一天晚上从他们的营房出来,看看能有什么见识。太阳像一个燃烧的火人,正在世界边沿缓缓下沉,军士长好好地叮嘱了一番,他们还得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条街道的名字,他们按纸条说的来到了亚眠最好的小酒馆,至少对一名列兵来说算得上最好的。小酒馆里挤满了士兵,来自不同的兵团,威利和奥哈拉看见他们都很眼生,不过从身影看来显然都在参加同一场战争,又不算是陌生人。这地儿供应的饮料是一种屎黄色啤酒。
在威利短短的生命中,他还算不上一个会喝酒的人,不过他最近几个月每天都会领取他那份呛人的朗姆酒,因此喝起啤酒来好像白开水。
然而,他像其他士兵一样,他喜欢借酒浇愁,缓解心头的块垒。他喜欢啤酒那种温乎乎的大口痛饮、下到肚子里的灼烧以及喝酒引发的思绪。
“哦,彼得,挺不赖!”他冲奥哈拉嚷嚷说,压过了小酒馆里的喧闹。
“什么?”奥哈拉问道。
“挺不赖呀!”威利嚷嚷说。
“挺不赖!”
不过,这个地方,他是不能把格蕾塔带来的。他从内心深处希望格蕾塔能够经常拿起笔来——哪怕一次,为了耶稣的爱——给他写一封信。也许格蕾塔已经写信了,可是都丢失了,不管什么信都可能丢失在那些战壕的陌生的“街道”和“林阴道”上的。他第一次看见她,就看见她在写东西,因为他知道她在认字,在学习;当然她会写信,她的脑子很好使。
“多喝啤酒,威利,多喝啤酒!”奥哈拉嚷嚷道。
“多喝啤酒,多喝啤酒!”威利回应道。
帕斯利上尉那张变形的脸高高悬起来,像一轮月亮。月亮里的那个人就是帕斯利上尉,扭曲的胳膊,晃动的手。
威利的头在往前旋转。
也许这种温乎乎的酒水中有毒药。也许有比毒药还糟糕的东西,也许死去的士兵们被摧毁的梦磨成了粉末,撒在了这些苦涩的玻璃杯子里了。
现在,屋子里有一层颜色,仿佛这屋子本身就是一杯令人怀疑的啤酒。那些咔叽军装涂上了长长的拖尾形,狂笑的嚷叫的脸上也有拖尾形,好像彗星的球体预示不好也不坏的东西,空空的兆头,可怕的空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