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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我。”
“你下课了?
“二十分钟,新体育馆西门。”晏在舒讲完就挂,唐甘背着球拍推门出来,说她笑得像只狐狸。
老校区离新校区多近,孟揭的车速,十分钟就到,接上她回到环岛路后,俩人在车库里做了一次,车太小,他俩都高,做得很不舒服,哪哪都局促,捆手绊脚的,最后孟揭抱着她缓了会儿,走侧门转到下沉庭院,抱着人就丢进了泳池里,这次很尽兴。
这时候,他们处在对彼此最有征服欲的时候,一对视就想撺掇,一触碰就想引诱,连没见面时只要一想到对方就在这栋房子里,就会忍不住要见面,而一挨着对方就会冒火星子,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也是在这周之后,晏在舒偶尔会到老洋房过夜,他们腻在这栋房子里,从楼上到楼下,从床上到沙发,不到热汗淋漓不撒手,满满一柜的小伞也见了底,不知道哪来的体力和精神。
不过除了周末,不会有连续两晚留宿,因为她说孟揭的性需求有点儿太高,她的运动额度要分给网球、游泳、骑马和爬山,还要为即将到来的雪季训练核心力量,不能都耗在他身上。
孟揭没说什么,那次做得特别狠,做到她差点昏,睡到隔天晚上才醒,他才说这才叫需求高,以前都收着了,晏在舒气都没处撒,因为这祖宗紧接着就往北城去了,他也在做着一个课题,带着一个项目,偶尔要两边飞,但从来不在那过夜。
在双双醉酒过后,他们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相安无事,似乎回到了出海前的状态,仍旧是“具有实质关系但不谈感情的男女朋友”,那座象征界限感的薄薄城墙仿佛在一夜之间又砌回来了,他们依旧安然地待在城墙两边,以一种无害且安全的方式接触,交碰过后又重新回到安全区域。
但,确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那些乘着夜潮来的情绪,没有卷在浪花里跑走,它们潜伏在城墙里,以安静且无法阻拦的模式侵蚀着这道城墙。
孟揭心知肚明地放任,晏在舒避而不提地漠视。
这种态度差异本质上也是种矛盾,矛盾栽在城墙某一端,在城墙内部被侵蚀殆尽时总会暴露出来,孟揭知道。
他当然知道。
喝醉那晚,意识彻底下线之前,他听到了晏在舒清清楚楚的那个“是”,但他可以不在意“晏在舒很不想跟他在一起”这件事,他会耐心设伏,他会踌躇满志,他会按部就班地谋划,秋收冬藏,这颗埋了十九年的种子总该开出花结出果。
墙会塌,矛盾会 Ɩ 解决,最终的结果必然会遂他所愿——他以为会。
但随着一波波冷空气南下,海市的温差逐渐显现,墙下的湿苔焙干了,一块块剥落,露出了墙下蛛网般的缝隙。墙确实塌了,但却是以一种他没想过的方式猝然崩塌,打得墙里墙外所有人措手不及。
他和晏在舒会站到悬崖边缘,这段双方都以为安全的关系也会走向非黑即白、不能有任何模糊地带的阶段,他将在熟悉的领域掀起新风浪,晏在舒也会拨云见日找到新方向,他们会在名为成长的剧烈动荡中尝到爱情的百般味道,他心知肚明放任的,她避而不提漠视的,都将成为一把把酸里带涩的刀,在拥抱时扎向彼此,激烈对撞,情绪过载。
谁都不服,谁都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