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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鸣吧,我跟他认识挺多年,他家里以前是干船业的,海市发家的,早些年搞船业的哪个不自己偷着跑船,后来据说被同行捅了刀子,漏了把柄出来。那会儿是孟非石管着商会,几乎是联合海关分署和出入境,还有其他船业大亨,杀鸡儆猴懂吧,就这么把辛家杀出去了。但人到底是有点家底,脑子也灵,在国外混起来了,换了一套王法,也风生水起的,发展了这么五六十年,洗得干干净净,游子开始思归了。”
晏在舒消化着这些消息:“辛鸣算是回来探路的?”
“他爹生得多,他又不服管,家里生意哪儿轮得上他。不瞒你说,我第一次遇见他,就撞见他被那种路边上扮惨骗钱的小姑娘坑,小姑娘骗完跑了,他也不气,蹲马路牙子边一口口吃酱瓜,我觉得这兄弟挺有意思,问他怎么不追,他说他那天生日,人小姑娘给他唱了首歌,他觉得两百欧挺值的。”
“结果你猜怎么着,半年后我俩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裴庭也好笑,“他说圣诞节才是他生日。”
晏在舒也笑。
“你说他不着调吧,但人家电影方面确实靠谱,审美确实独到,是各个电影节的常驻评选人,”裴庭咬着烟,“你知道行内有专门负责电影宣发的公司吗,电影节开始前就开始天天逮着这些评选人,该送电影周边送电影周边,该请吃饭请吃饭,都已经成套体系了,你别拿劲儿知道吧,别犯你们那种没遭过社会毒打的牛劲儿,奥灵冬日电影节虽然不是内推机制,但有个人能带你进场,你才有上斗兽台的资格。”
晏在舒点一下脑袋:“知道,再考虑考虑。”
裴庭那边打电话给司机,晏在舒看着他的侧脸,目光从他手背移到他贴耳的手机上,这会儿,脑子才跟着想起谈事期间震过两次的手机,后知后觉翻出来,滑屏。
两条未读消息明晃晃亮在屏幕上,从晏在舒眼底那层光膜里映出来。
指腹开始发烫。
点击屏幕的速度和力道都变了,她连消息都没看全,迅速切到通讯界面,噼里啪啦按了一串数字,而后把手机搁耳朵边,在电话拨通前,指甲无意识地扣住了指腹。
一道嘟声后,那边就接了,听筒里安安静静,只有一道缓慢低沉的呼吸,晏在舒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孟揭留给她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在上周末,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我要进实验室了,全封闭,5-7天,出来联系你。】
晏在舒没回他那句话,但她在聊天框里发了一串图,有花房里蔫掉的蔷薇,有一本俄文手作的封面,有她随手画的一幅画,有她连续两周满满当当的健身闭环,还有几句不冷不热的话,要么嫌他家居审美单调,要么说那天去看的ali wong特别好,零零散散的,没有规律,有的在午夜,有的在清晨,有的在天黑前的蓝调时刻,好像都是随手那么一发。
时隔近一周,这些零散的片段才被两条来自对方的消息顶上去。
一条在一小时前:【我落地了。】
另一条是十分钟前:【定位给我。】
一想到这个消失一周的人,此时此刻,可能就在一个小时车程范围的某个地方,指腹上的温度就开始往胸口烧,伴随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燥。
“你到哪儿了?”一个深呼吸后,晏在舒先问,可没等他答,晏在舒抬手腕看了眼时间,“回过家了吗?孟爷爷今天出院。”
“回过,”孟揭周遭没有杂音,像在某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你还在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