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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揭推了几个公务性质的座谈会和采访,现今是科技兴国的时代,老一辈的科研工作者都低调得很,埋头钻研,有能力有成果的年轻人就适合被树成典型,给祖国那些花骨朵儿浇一捧求知之水,但孟揭以项目忙为由推了,孟介朴对此颇有微词,但老爷子惯着,说年轻人该厚积薄发,做科研的人抛头露面不是好事。
这些事儿晏在舒是在阿嬷那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听回来的,孟揭不怎么提,跟家里有关的事他都不怎么提。
因为周四要接机的缘故,她的习惯是要把该做的内容做完,再多做30%内容,避免拖整个团队进度,因此周二整天都泡在课题室里,早出晚归的。
到周四傍晚,晏在舒一下课就往机场跑。
广播处轮播着航班班次,左右都是顾盼的人潮,谢女士穿一件长到小腿的风衣,架着墨镜,拉着一只小行李箱,身段儿是常浸歌舞的纤韧,优雅,又带着股飒劲儿,走路都带风,娘俩隔着人群对望一眼,见着对方身上如出一辙的打扮,扑哧一下都笑了。
还得是亲生的。
到家后,晏在舒就往妈妈身上赖着,一个劲儿怂恿她上楼,谢女士一眼就把她心思摸透了,边上楼,边说,“先跟你说,我反正不要惊喜的啊,喜就算了,你要惊着妈妈,我连夜就飞。”
晏在舒烦得很,嫌她走得慢,一下下在她后腰轻轻推:“快快快。”
推开卧室门,晏在舒倒不进去了,倚在门边,看谢女士巡了一圈房间,视线精准地落在稍有变动的梳妆台上,轻轻“哎呀”一声,拿起那只小相框,自言自语似的。
“跟上个月传过来的照片不一样,老晏又拿修过的照片哄我是吧,看着老了啊,之前看着头发只白两鬓,头顶也开始白了……”
“没事儿,你还是美。”晏在舒说。
“还用说吗。”谢女士睨她。
晏在舒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
谢女士把相框收进抽屉里,出来时看了晏在舒两眼:“你跟孟揭,是在一块还是没在一块儿?”
晏在舒想了想:“两种说法都行。”
谢女士就不问了,给她理理额前的刘海儿:“还年轻,多看看,多处处,总不会坏事。”
因为今天刚落地的缘故,晏在舒谁也没叫,就让司机接了阿嬷过来,祖孙三口吃了顿饭,饭后她们俩母女说公司里的事儿,顺带喊玩手机的晏在舒给隔壁几户送粿子和糖饼,海市讲究地缘关系,这是一种习俗,家里人久居方归,要向左邻右舍送礼,以表示这段时间对家里小辈的照顾。
晏在舒提着小篮子,把临近几户的送了,也是真心虚,最近的孟家反倒最后才去,夜里十点,淡淡的湿雾浮着,路灯光线呈环状扩散,三角梅的叶子半干不湿,被风翻动着,在空气中唏嘘,晏在舒摁孟家门铃。
她手机屏幕还亮着,上边显示半小时前晏在舒发出去的一条消息:【你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