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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接我电话?你要是拉黑我就。】
呼出一口白色冷雾,一个个删掉,改成。
【我在斯德哥尔摩了,我们再谈谈昨天的事,你在。】
又删掉,手机揣进兜里,晏在舒仰头望着天,斯德哥尔摩冬天天黑得很快,下午三四点就黑了,这会儿天色正在从蓝灰向更钝更闷的色调过度,她看了会儿天,又低头,把手机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来,拔掉充电线,揣进里边更贴身的口袋里,用体温捂着,免得再次因为气温过低而耗电关机。
再次往前走。
怎么那么远呢?
地图上小小的一截路,她走在上边儿,就像只蚂蚁爬在盐地里,怎么也够不到边界,还要时不时拔起陷在雪里的腿。
好累。
在飞机上就没吃东西,一杯热拿铁供给的热量迅速消耗,走出三五百米,在上台阶时,晏在舒脚下没踩稳,整个人的重心突然歪倒!手下意识地去够边上的东西,可腕骨在半空中“砰”地打上花圃,当时就撞得她闷哼,倒地瞬间,手掌习惯性撑地,偏偏地面全是雪和沙的混合物,就撑地的这一下,手掌和地面用力摩擦的热辣感从手部传递到后脑勺。
哇。
当下晏在舒就坐在了地上,倒抽气,痛到整个人没有精气神,魂都摔出去了。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又气,又冷,还饿,不知道这条破路什么时候走到头,不知道她跟孟揭是不是已经走到了头,像心尖儿上那点肉被拧起来,里里外外都一气儿发作了。
她不是那样擅长说好听话的人,甚至走到这里,她都没有预设好见到孟揭的第一面,要用什么样的表情看他,要以什么样的语气说开场白。
她对孟揭,一开始是纯粹的好奇心和征服欲,想看看这样一个仙儿,在万丈红尘里滚一遭会是什么样的,所以行为举止没有约束力,全凭荷尔蒙的驱策,事儿都做得漂漂亮亮,却对这段关系的发展持一个随缘的态度,甚至给他俩预设了一个好聚好散的结尾。
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孟揭带她看晏明修的视频,还是孟揭为她写检讨,还是孟揭穿着正装第一次被她压在门上亲,说不上来,晏在舒深呼吸两下,从包里抽出湿巾,一边龇牙咧嘴地擦手,一边看时间,翻东西时,包里掉出一只唇膏和一本本子。
晏在舒发了会儿呆,突然抽出笔,把本子按在大腿上,写下一行。
【1、游戏房。】
见面之后讲什么,晏在舒想到了,她要找到很多爱他的证据。孟揭说她那不叫爱,叫妥协,是他低身段一次次追了,她才勉勉强强跟他谈一段,但,有妥协到布置一间游戏房的吗?有妥协到从电脑到游戏机都是她一手买到顶配的吗?有妥协到连墙上的一颗螺丝钉都是她咚咚咚敲进去的吗?
三个字写完,手上的疼也缓了不少,晏在舒站起来,拍拍外套沾上的雪污,接着往前走,捡了根树枝当拐,走一小段就停下来,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