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溶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的出发点就是你,”总算说出口,晏在舒反手盖他手背,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我想知道你说的不想分手有多大决心,想知道你是真放不下还是不甘心,想问问你有多大把握能让破镜重圆。”
车子一阵起伏,过缓速带后,孟揭手搭在方向盘上:“你觉得是破镜?”
“对我来说不是,但对你就不一定了。”
晏在舒是实话实说,对她而言,既然不存在孟揭另寻新欢,那些怨啊恨啊等等各种笼统的负面情绪就可以一笔勾销,她不内耗,也不反复回味,利落得像个挥剑斩愁丝的战士,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孟揭扎扎实实拐到手。
孟揭听着这话,点一下头:“在我这里不存在破镜重圆,”他敲了一下方向盘,“从你提分手到现在为止,我唯一后悔的事情,是没有当场买机票回国。”
正反馈来了,没有虚与委蛇,没有拐弯抹角,就是一场对陈旧病灶的彻底清剿。
晏在舒一点点地把指头探进他指缝里:“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
车在红灯前停下,车窗外是一带红瓦灰墙的小房子,巨大的云影匍匐在地面,拖着尾翼缓慢前行,孟揭跟她十指扣紧:“我对你没变过。从小就不用说了,睁眼晏在舒,闭眼晏在舒的日子过了六年,先给我的社交和感情观定型的就是你。”
心跳得飞快。
“那你后来还那么怼我,气我,阴阳我。”
“青春期逆反心理,自我意识作祟,从前越在意什么,青春期就越想抹杀什么,别说你没有。”
晏在舒哼一声:“还有呢?”
这话孟揭接得慢,就一下下捏着晏在舒手指骨,直到车拐进小区,在寂静的林荫道上安静前行,月牙儿颠颠地坠在身后,滚了一地清亮的芒。
“我之前有个老师,他说物理研究者应该内修,不应该在这个世界设锚,你知道我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想的什么?我想的你。”
实验楼前重逢之后,心情跟他妈过山车一样,先高高抛起,再啪唧砸地,晏在舒要在他和辛鸣之间周旋,他气啊,压着火,在两天的自我拉锯之后,还是忍不住想她,想她就要找她,找她就要把话说给她。
就是分不开。
“我没什么信仰,也没什么精神寄托,曾经物理是我的精神寄托,但这两年有点波动,跟你谈之前我总觉得自己活到三四十应该就疯了,”车停了,孟揭拉车门,打了一根烟,手搭在车顶,风撼动着云影,“但跟你在一块之后,所有的不确定性都有了落脚点,就跟人突然有了信仰一样,那种永存的精神钢印打进脑子里,我就知道,锚点设下来了。”
晏在舒就是这样,她自由又松弛,生命力旺盛得像热带雨林里的绿植,他喜欢她挥拍打球,喜欢她攀在四米高的绳子上跟自己较劲儿,喜欢她发脾气,也喜欢她喘息。
他俩就是天生一对,谁想掺进来,滚回去再活个十九年。
晏在舒听出意思了,转到车头,孟揭拿烟的手换到另一边,然后牵她腕部,认认真真问出一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