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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钰唇角微翘。
沈椿先扶他回了屋里:“你既然咳血,想必是伤到肺了,我找个木板给你固定上。”
她先让谢钰躺下,又找来伤药和夹板给他把伤处固定好,然后才道:“你最近可千万不要乱动,有什么事儿最好交给下人做。”
按照谢钰那金尊玉贵的做派,好生养伤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她叮嘱完之后,很是放心地道:“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记得喊我。”
谢钰嘴唇一动,又按捺住了,微笑道:“你今夜也受了不少惊吓,回去好好歇着吧。”
沈椿有几分心有余悸地道:“那胡成武...”
他仿佛猜出她心中所想,温声道:“胡成武那里你不必担心,我会想法处理,你只管安心便是。”
她认识他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说出类似安抚安慰的话,她瞧着他愣了会儿,才含含糊糊地唔了声。
在沈椿看来,谢钰位高权重,尊贵无比,收拾个胡成武再容易不过。
她未曾多想,冲他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第二日,谢钰唤来长乐,低声吩咐了几句,长乐先领命,又迟疑着请示:“蓟州情势复杂,咱们真要把事情做得这般绝吗?”
他解释道:“那胡成武不足为惧,只不过他兄长是蓟州刺史,一州之长,又是您的顶头上司,私底下明争暗斗咱们尚能应付,若是明着撕破脸,恐怕形势对您不利。”
他待谢钰自是一心一意的,逐条分析:“咱们初来蓟州,人生地不熟,便是出了事儿,谢家一时也难以照应,人手也不够。”他瞧了眼谢钰腰腹间的夹板:“更何况您身上还伤着,不如暂缓几日...”
不怪长乐多嘴,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谢钰从未在如此逆境,如今情况之恶劣复杂,比当初谢家祖父新丧,他被打发至边关做县令要更甚,毕竟当时他上头可没有一个深恨他的上司。
“不。”
谢钰摇头,手指轻叩桌案:“不能放任他再为祸下去。”
长乐便不再多言,又问:“这事儿未必有十成的把握,胡成文必然会想法儿压下去。”
谢钰指节轻敲眉心,片刻之后,他又对长乐低声吩咐了几句,长乐连连点头,下去帮着筹谋了。
蓟州除了掌管民生文政的刺史之外,还有一位姓陈的都护,是此地武将之首,两人在一地未官多年,未免有些龃龉,只是一文一武,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