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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祭天之后,即调南阳守摎入咸阳,整顿军队,讨伐魏国。
冬至日征集军队,不仅在秦国,在当时都是一件极为罕见的事。过了冬至就是数九寒天,一年中最冷的时节。这个时候就是在呆在家里都觉得冷,更不要说出兵了,稍有疏忽,那都是要冻死人的。以往在穰侯主政时,秦国总是在在十月十五,过了年立即出兵,那时天还不是很冷;到了战地,立即拿下几座乡邑城池,作为驻军之所,然后对敌方进行清剿、围困,把敌国周围的粮食以数吃光,造成敌方的粮食困难;等春天快要到来时,敌方一般难以支撑,通常会提出一定的条件求和,秦军也就趁势退兵,士卒各归农亩。这是常例。而在数九寒冬的时节集结部队,行军就在要最寒冷的气候下完成,而且很可能到春天还无法结束战事,从而耽误春耕。
除了调南阳守返回咸阳外,河东也同时接到征兵的命令:河东必须在一个月内,于蒲坂集中士卒三万人。命令特别提出,其中至少一半人必须由汾上诸城提供。
蒙骜立即将命令传达给汾上诸城令尉,每城出兵五百人。
汾上诸城,即汾河沿岸的一大片土地,是河东土地最为肥沃,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带,长期以来就是韩国的土地,领头的平阳曾经是韩国的国都。从商鞅开始,秦国多次对河东用兵,但矛头所指都是魏国,很少打及韩国汾上的土地。魏国将自己在河东的土地全部献出后,汾上之地就成了孤岛。自从白起担任河东守后,平阳就明里暗里屈从于秦人的管理,后来就这么“和平演化”成了秦国的土地;只不过双方还有默契,秦国只征税赋,仍由韩人依据韩法来治理。
从长平之战到现在,汾上诸城一直老实地缴纳着赋税,但却从来不承担服役的义务。汾上本来就是河东最为富庶的地区,对人口的吸引力很大,现在又被默许不用服役,就有不少心思灵活的人弃籍逃往汾上。秦王明知如此,但由于需要汾上承担大战的后勤保障,一直予以优容。王稽出任河东守后,就更没有魄力,也没有手段收服汾上诸城,能够维持以前的赋税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蒙骜就任于危难之际,需要全力抵抗联军的进攻,自然没有机会收服汾上。
去年年初,秦国主动放弃安邑,秦赵交好。赵国也没有占领安邑,而是把它移交给魏国,以换取魏国的钱粮援助,算是为魏国打了个工。魏国占领安邑后,也很老实,只出兵占领了比较边缘的虞地,取得一个出盐的渡口,其他时间一直和秦国河东郡维持着良好的关系,双方互不侵犯。
在这片表面的和平环境下,双方各自开始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无论是安邑还是汾上都安分守己,蒙骜也在自己控制的几个县发展生产,畜养牲畜,河东和其他地区一样,一片祥和。
冬至后,秦王虎符到达,河东郡发兵三万,集结到蒲坂,配合王师讨伐魏国,理由是魏国拒绝向咸阳派出使臣观鼎,成为被上天厌弃的国家!这一讨伐令公开发布,宣诏天下。
河东的大部兵力都被牵制在安邑周围,这些兵已经被动员,而且无法调动;如果把他们调往蒲坂,安邑的魏军打出来,那就不知道是谁讨伐谁了!现在最可以动员的力量,就是汾上诸城,那一片韩国的故地,从来没有在秦国服过役的韩民!
蒙骜发出虎符,汾上各城,每城出兵五百,共计一万五千人,限十天到达蒲坂。将从上党撤出来的二万人中,抽出一万人,加上其他秦县,如皮氏、蒲坂、魏县等,也集结了一万五千人,绛、曲沃、翼城等安邑周边的城池则维持原来的兵力部署,以防御安邑方向的魏军。
在隆冬季节征兵打仗,这是一个要命的决定。这个时候被征发,在野地里呆着,不要说打仗,就是不动,也要冻死一批。汾上各城都表达了为难和抵触。但蒙骜不为所动,严令必须按照命令征发兵员,一个也不能少;而且派出的兵员要配齐装备,如果有冻死的,派出城池要负责补足。也就是说,每个城池至少要发放五百件绨袍,并备足取暖用的薪柴。
碍于蒙骜强硬的态度,以及不值得为五百人与秦国翻脸,各城采用了一种十分韩国化的措施征集兵员:募兵!以十石粟、一件绨袍、一套簔笠的代价,招募无业流民和生活困难的家庭应募出征。由于汾上诸城并没有实行秦国的地制,要求他们按乡邑征发士卒是不现实的。蒙骜对这种违背秦制的做法没有表示反对!
发出征兵的命令后,蒙骜率领上党兵一万人,各领十斤炒粟,先期到达蒲坂,设立了自己的军帐。一万人分别进驻蒲坂周围的邑里,在蒲坂驻扎期间,由蒲坂供应粮草。随后,各县的士兵也纷纷赶到。蒙骜为他们指派了各级军官,并安排营地。平阳有几个城,因为路途原因,没有按时赶到,蒙骜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的带兵官斩首,士兵打散,分配到其他营中!
集结好的各县部队立即开始行列训练。无论刮风下雪,士兵都必须按时出营,列好阵势,在金鼓的统一指挥下,演练前进、后退、冲锋,蒲坂城下人声鼎沸,金鼓喧天。
训练过后,因为各军都有自己的营房,倒也可以好好休息。
韩人不像秦人,平时经常进行军事训练,他们对于行列、金鼓等事,很不熟悉。蒙骜向汾上各营派出了大夫,监督、指导训练。这些大夫每天跟随士卒出操,观察士卒的训练成绩,将训练表现好的士卒直接提拔为什伍长。无法弥补的缺憾是,由于韩人都是从无业流民中招募的,他们几乎没有接受过盾、矛、弓箭的训练。就算如此,蒙骜也没有放弃,在营地上树起一支近两丈长的柲杆,宣布凡能端平这支长杆三十息而不坠地的,可赐一爵。勉强召集了一支约五百人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