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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大夫完成了在平阳城外开阡陌的工作后不久,秦平阳令率领五百人进入平阳城。他带来了新的线索,提示平阳君府的家臣参与了杀害桃园爵士的活动。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撼了平阳城!
那名家臣立即被带到蒙武那里,而平阳君府则被秦军控制。平阳君是韩国宗室,在出任平阳君时曾对秦国表示友好。但在长平之战后不久死去。他的人虽然死了,但平阳君府并没有撤消,平阳君府丞及其家臣依然管理着平阳的事务。秦军突然进驻平阳君府,引起平阳城内的强烈反应。平阳君府丞强硬地表示,平阳君是韩国宗室,不能接受秦律制裁。他要求平阳令上书咸阳请示,而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有可能危及秦、韩两国的结盟;而自己则要向郑城请示!
由于事涉韩国,蒙武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同意了平阳府丞的意见,同意派人向咸阳请示。同时让平阳令退出平阳君府,只在平阳君府外巡逻。同时,派人向蒙骜报告。
几天后,蒙骜派人传达教令:“平阳,韩宗庙所系,祖陵在焉!准平阳城列宗室、宗庙所在,暂不行秦律!其兵库所藏,移于平阳县城,其余府库,一仍其旧。周围百里,准其设吏,具其名。”
蒙武和秦平阳令接到命令后,即召来平阳府丞和韩平阳令,向他们出示了河东郡的教令。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蒙武同意留下一千支戟,一万支箭,五百张弓,“以为备盗”。次日,蒙武即率人打开武库,将其中的各种武器装车运走。
辎车从平阳各城集结而来,装车后立即发运,每个车队都有五百秦卒押运。汾水岸边,则有秦军接应。平阳城内的武器真的不少,特别是弓箭,堆积如山,初算有数十万支。新建的平阳县城在汾水东岸,距离韩平阳城约六七十里,要通过泥泞难行的湖沼地带,还要横渡汾水,运输条件十分困难。好在时值冬天,大部分土地都已经封冻;要是天气温暖时,这里根本不可行。为了加快运输速度,秦军在襄公陵园设立了中转站,从平阳来的车在这里卸车,由接应的秦人重新装车后运过河去;原车则返回,继续运输。在汾西的路程要走一天,返回又要一天。蒙武组织了三支车队,不间断地运输,来回运了五趟十天,才总算把平阳城的武库给搬空了。而公大夫则在所有的要道上派兵警戒、巡逻,保证运输的安全。
运走了平阳的武器后,秦平阳令从开阡陌的各城中,征调了五百人,前往平阳县城充任城卫;各城的城主、失去土地的大户,都被要求迁往平阳县城。在各乡邑安排了秦大夫主持训练,并接受乡民的诉讼,推荐各乡邑的啬夫、捕盗、三老,交县里任命。随后秦人焚烧了城关,撤出了全部兵力。
在返回的途中,队伍在襄陵暂驻,襄陵的士卒不令归队,先在秦襄陵令的率领下,在襄陵各城推行阡陌令。襄陵的地方势力要弱于平阳,而襄陵的士卒在经历了平阳开阡陌后,也有了经验,而且也十分愿意在自己的家乡推行阡陌令,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土地多一些呢。阡陌令推行得不好的五座城池,已经遭受过秦军的打击,阡陌令很快落实;其余五座城池,也将迁延多时没有完成的工作完成了。方式方法虽然更加简单粗暴,但没有费多少时间就完成了工作。襄陵令也同样征发了五百人去当城卫,令各城的城主和大户迁往县城居住。由于襄陵县城还没有完工,迁居的工作暂缓几个月。
回到汾城时,已经是隆冬季节,汾城的士兵就地解散,汾城令按律授予士兵爵位,上报咸阳批准后,将在阡陌令收尾工作的同时,补发有功士兵的土地、宅地和庶子。
这次“远征”,桃园士卒被作为部队的主力使用,主要的作战任务都由他们完成,他们立功受赏的人最多。桃园与汾城之间有不少荒地,这些荒地也因此有了主人。
回乡搬取家眷,却莫名失踪的爵士,在这次远征中也找到了他们的家眷。汾城令宣布失踪爵士的土地由他们的家眷继承,他们可以随军回到汾城,耕种继承的土地。而那些没有家眷的桃园爵士也有进一步的收获:没官的女眷被按爵位分配给他们,为妻为妾随意!汾城虽然出兵最多,但也收获巨大。为秦人出征打仗竟然是一笔如此合算的生意,汾城人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秦军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而且也暗暗渴望着能有下一次出征的机会!
公大夫和蒙武等人率领那二百弓箭兵回到绛城,向蒙骜报告事情的经过。蒙骜即令众廷尉率一百人,到新开阡陌的地方宣讲秦律,并选择优秀的人到各个县城,进一步学习秦法。
各地的庠序成为现成的讲授秦法的讲堂。隆冬季节,庠序里升起火盆,暖洋洋的。廷尉们根据从郡里抄录来的秦律,逐条讲解。田律、厩苑律、仓律、金布律、关市律、工律、徭律、置吏律、效律、军爵律、传食律……秦国法律内容面面俱到,而且还有丰富的案例、细则,学起来并不容易。每乡选一名会书写,特别是会书写秦文的人,到县里进一步学习。学习期间,他们的土地由乡人轮流代为耕种,食宿则由县里承担。经过一年学习,优秀者会进一步到绛城,乃至咸阳学习,其他的则回到乡里成为乡廷尉。等到冬天结束时,这些人都到了县里,开始进一步进修秦律。
随着春天的来临,三晋大地上开始解冻。经过一冬训练和学习的汾上各城,开始按照秦人的法律,渡过自己第一个春耕。
烧荒是春耕的第一步,各乡邑均张布罗网,烧荒狩猎。
随后是平整土地。河东郡从其他县征发了数十头牛,分派给三县,让廷尉们指导农户,特别是新归顺的襄陵和平阳用牛耕作。对分到了田地能不能算数的疑惑,随着耕种的深入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