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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罢,须叶感觉自己都快要被说服,更不要说司辩和座下的五位理判。
魏泽霖回到席位,看向清见。
“二少,咬他!”归今从旁拱火。
“魏大人说错了一点。”清见自次席起身,从容说道,“此案中人们所不满的是怀夏一家的结局,并未认定法令极不合理,说白了,是认为孟子车的处置极不合理。若你要辩律令的合理性,便是另一道题目了。”
清见一言反驳了对面的论述,接着道:“孟子车扣押怀夏,是一个复杂的结果。假使你是孟子车,也许会有别的办法处置此事,但你的办法他未必不曾想到。
为何他会坚持扣押怀夏?魏大人貌似忽略了一件事。赵谅因怀夏的求情心软,私自放走怀夏,被孟子车发现。此事让我也想起了一句话:上行下效。请容我私以苏思齐为例,阐明此句。”
和思齐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须叶望向已熟熟睡去了的小思齐,她正在梦里微笑。
“小贼三岁,时常糟蹋粮食。我待她严厉,一定要她吃完每一粒米,但是某一日,我偶然发现她会央乳母倒掉碗里的饭,乳母懒得管教,只是顺从,所以每每她都向乳母求助,只要有一次得逞,就会有两次、三次,那么我从前的严厉管教,只当全部作废。”
清见道,“孟子车案的症结,正是在于赵谅私自放走了怀夏。因为一旦开了先例,难免日后不会有别的怀夏出现,执法不严,会导致上行下效,别的属官认定长官默许,则会使得更多人以各种‘妻子生产’之类的理由通过城门,律令便会名存实亡。
故而单论孟子车当时的处置,可以说是没有半分错处,且不得不为之的了。”
身侧忽起高声喝彩,须叶亦听得心下撼动不已。
孟子车,正是须叶的养父。她十二岁时,怀夏一案成为孟子车被弹劾的导火索,孟家数罪并罚被抄家,家中成年男丁皆被关押,养母仁慈,早在前夕便放走了所有奴仆,并让他们带走须叶。
抄家的官吏来时,养母对他们说:“她不是孟家的女儿,她只是我姐姐家的奴婢。”
于是孟家逃亡的奴仆,将须叶平安送回了里京。
这一段记忆原本埋在她的脑海深处,此刻,竟渐渐地出现在她眼前。
清见落座多时,魏泽霖的次席,齐秋、沈玉舍等三人,竟无人能起身应辩,皆在翻看案上的辩辞。
眼看着司辩就快要叫过了,齐秋急匆匆撞倒辩辞站起身来,“苏大人,那么怀夏死于什么呢?”
“你方才说孟子车没有半分错处,那么怀夏又死于什么呢?作为一州之长,孟子车没有查明事实,握着一条律令为难无辜百姓,将怀夏当做自己立威的工具。若是他放走怀夏,兴许他的妻儿一样会死,但是至少,他不会活在认为自己原可以救回妻儿的懊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