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疯言疯语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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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阿溱方才的沉默是因为心事开不了口,这次则是因为太过震惊开不了口。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口出恶言让人家心冷,更怕的是刺激到牧归让她再发疯,说出惊世骇俗的话。
身上寒一阵热一阵,阿溱心中念叨“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安抚自己。人总是有犯错的时候,牧归就是癫一点,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是优秀的交友对象。多一些包容多一些爱,她相信牧归会回头是岸,成为一个正常人。
要忍耐要忍让,深呼一口气,正巧对上牧归的眼睛。瞳孔因兴奋微微放大,里头什么情绪都沾点,就是没有后悔。
要什么包容,要什么爱。阿溱脑中名为“忍耐”的保险丝断,理智化为燃料,浇得心头怒意滋长,再难抑制冲动,骂道:
“你是真有病。”
“真的有病。”
骂完一句还不解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句话。
县令府虽并无重兵把守,若想溜进去比进银庄还容易,但闯进去就等同于和朝廷宣战。被乱棍打死都是幸运的,就怕被关进地牢折磨个七七四十九天,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最后以头抢地暗骂当时怎么就糊涂哪都敢去。
江湖上有些风言风语,譬如皇帝疑心病重,养死士百余人,潜伏各大门派,只待时机成熟一声令下,化作猛虎蛟龙血洗江湖。再譬如内侍每日从牢中提人,半截做墨汁供皇帝批阅奏章,半截送往御膳房。
牧归不仅自己想去,还想叫她一起去,简直就是走镖不带刀——纯送。
出一口恶气后心中郁结稍解,阿溱意识到自己又没控制住,顿感懊悔,忙起身寻找牧归。视线点过云山砖瓦,定格在她身上,却是愣住。
肩膀耷拉,发丝无力地垂在额前,少女瘫坐在地上,脚不自然地压在身下,一动不动木然似雕塑。单薄的背似乎再不能承受住重量,哪怕一言半语都能将她压垮。
阿溱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灰意冷迷茫无措。如同被暴雨打击的花朵,憔悴不堪。
完了,怕是因为语气太重吓着她。她心一软,不觉斟酌起道歉词。
牧归低头自然不是因为被吓到,事实上她极为平静,平静得都能在上边溜冰。
上次她就发现阿溱姑娘其实格外心软,虽有时因为性子爆做出疑似让他人中伤的行为,却会马上意识到不对,紧接着纠结内耗,狠狠反思痛定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