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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智冷不丁地问海仁。
“神经病啊你。”
海仁满不在乎,这事看似就这么翻篇儿了。就在这时,多润提议:我们几个一起办个活动吧。恩智则提议:我们互赠一件没有用处的礼物吧。
一周后,多润送了海仁一条男性平角内裤,被评价“好变态”。海仁送了晓兰一盒幼儿英语磁带,附言说:里面录的不是英语,你听了肯定会大吃一惊。晓兰就疯狂在网上查找能播放录音带的地方。当晓兰送给恩智一张防弹少年团(BTS)的交通卡时,海仁发出尖叫,非吵着要求换礼物。这件礼物,恩智不需要,但海仁是A.R.M.Y<a id="jzyy_1_35" href="#jz_1_35"><sup>(3)</sup></a>的一员,很需要它,所以要求互换。多润强烈反对交换礼物,她问海仁:
“李海仁,你对什么都不在乎,怎么偏偏对这辈子都很难见一面的艺人这么狂热呢?”
“就因为一辈子都很难见一次,所以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缠,多好。”
“你把追星的一半心思花在我们身上,好吧?”
“才不呢,那样我多没面子。”
“真是的。”
当天,恩智送了多润一本彩色活页本。大家都调侃这根本不算没有用的礼物,不符合本次活动的宗旨。但是,多润说对绘画不感兴趣,还是收下了礼物。
多润用粉、红、蓝三种颜色涂色,为了使花蕊更加明显,还在盛开的花瓣上涂了阴影。最后,她用自己很珍惜的金色点缀雌蕊末端,可笔芯突然就断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在削铅笔的时候并没有让笔芯露出太多,也没有比平时更用力,但笔芯还是断了。世上原本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人并没有粗心大意,也没有轻率盲动,却还是会搞砸。这时候,大多数人都会说“倒霉”。
跟着班主任一起去洽谈室的多润,直到第一节课上课,才悄悄地推开后门溜进教室。孩子们好奇地回头张望。多润的同桌低声问:“怎么了?”多润没回答,只是摇头。晓兰和多润并排坐着,中间仅隔着一条过道,她却不看多润一眼,目不斜视地望着讲台上的老师。
到了休息时间,几个同学聚在多润身边;晓兰脱下连帽卫衣把头蒙上,趴在书桌上。由于她把胳膊伸过头顶,衬衫下摆从裤腰中露了出来。一名男生硬要从晓兰身后过去,用脚碰了碰她的椅子,她仍旧趴着,脚上及臀部用力,把椅子往前挪了挪。那个男生慢腾腾地穿过她身后,还咯咯地笑。她这才明白对方的用意,一把推开椅子,腾地站了起来。男生跟晓兰的椅子及后排的书桌一起“哐当”一声摔倒在地。尽管如此,他还是冲着晓兰龇牙笑着。
“烦死了!”
晓兰把卫衣甩到那个男生的脸上,走出教室;男生则把鼻子贴在她的衣服上使劲地闻。尚赫大步走过来,抢回衣服并放在晓兰的书桌上。然后,踹了那个男生一脚。
“打住吧,你个变态。”
尽管身边发生了骚乱,多润却一眼都没看,很令人费解。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正前方的某处。同学们都在想:看来多润和晓兰果真闹掰了。或许,跟尚赫也有关系吧。
尚赫是多润的最后一任男友。二人在升初三之前就分手了。他俩交往了五个多月,可以说是多润谈的时间最长的男友。但是,一年级时他们交往了两个月就分手了,二年级末时又“破镜重圆”,其间隔着漫长的寒假,所以他俩实际相处的时间也只有两个月再加一个月而已。
一年级的时候,尚赫提出交往;他俩分手后,尚赫看着多润频频更换男友的样子,就瞅准间隙,向她提议复合。两人倒是复合了一阵,但后来,多润还是提出了分手。当多润说“现在我们得备战中考了……”尚赫就摆出已经放弃的表情,说“知道了,知道了”,挥了挥手。
“以后你若改变想法,又想交男朋友,就直接联系我吧。”
多润总是挺直腰板端坐。由于大多数同学都弯着腰趴在书桌上,所以在教室里,多润非常显眼。她看上去过于开朗,但小心翼翼和犹豫不决的情绪也总是忽隐忽现地藏在她的理直气壮之中。当然,她之所以能创下新荣镇中学恋爱经验最丰富的纪录,并不仅仅是因为她能给人好感以及出人意料的魅力,还因为她来者不拒。
多润刚上初中就交了第一个男朋友,是坐在过道对面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直到老师进教室才慌忙准备听课,一慌张就把教科书掉在过道上,笔盒则落在书桌下。多润捡起教科书,放在那个男生的课桌上。男生想说一声“谢谢”,就一直偷瞄多润,寻找合适的机会。四目相对时,他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多润对无心听课、只关注自己的男生低声说:
“看前面。”
男生被多润这副样子迷住了,就向她表白,多润欣然接受。她只是喜欢下课时有人等自己,能在辅导班听课时抽空给人发短信,有个人喜欢自己、想牵自己的手而已。但是,这种情感未能维持一个月。先是感到无聊,后来感到厌烦,就分了。分手后,别的男孩儿向她告白,她也欣然接受了。如此反复。
二年级的时候,晓兰和多润被分到同一个班。某天休息时,晓兰半躺半卧地靠在椅子上看手机。她偶尔看看窗外,瞅瞅喧闹的同学们。
坐在前面的多润和男友四目相对,还牵着手。看着他俩相望无言、咧嘴傻笑的样子,晓兰心想:看你俩能谈几天,真是不像话。就在这时,二人“啵”的一下亲上了。
在新荣镇高中的每个班级,不良学生与好学生并无明显界限。谈恋爱的、化妆的、抽烟的、不听课的学生与绩优生、班级干部并没有明显差别。有些学生既谈恋爱,学习又好;有些既是班级干部,也抽烟;甚至有的学生不好好听课,成绩却很好。大人们总想把他们分类,但孩子们并不能被如此简单地划分。明明知道这个道理,晓兰还是被多润的行为吓到了。这时,晓兰的同桌说了一句:
“喂,你们这些疯子,回家亲热去!”
多润回头笑了笑。
“我们没家才这么做的。”
同桌“嗬”地发出短促的叹息,嘀咕道:
“金多润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了。”
晓兰脑海里浮现多润的历任男友,没几个能记得起来。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没特点的、没魅力的,她唯一觉得不错的只有尚赫。尚赫不说脏话、不插队、笔盒里总放满学习必需文具,穿着体面,书包边角和室内鞋鞋面总是很干净。多润说:“尚赫去洗手间,每每都用香皂洗手。”
“你怎么知道?”
恩智诡异地笑着问。多润则以迷蒙的眼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