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想起要离开那个房子的时候,最后一次从楼梯上的窗户看向后院。我提着并没有多少的行李,胳膊上绑着绷带。
我离开的前一天,毛尔像是预感到我将要离开,朝我扔了油画刀。按之前几次的经验,刀会砸在我的身上后掉下来,但那天偏偏是一把用了很久的极其锋利的油画刀,角度也恰好落在我的胳膊上。想想如果不小心的话,就连筷子也会插到脚上,油画刀也不是不可能。我把那个伤口紧紧护住,就像一面盾牌,让毛尔后退。充满暴力的他至少还存有那一丝的迟疑,真是万幸,虽然只有短短一瞬。
庭院像历经战争而留下的残垣一样荒芜。几幢相连的建筑内部是公用的庭院,本来是个宽敞的空间,数十人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打理一下那份荒凉,这总是让我挂心。就像生活在过分有礼貌的集体中的每个人竟面无表情,每次都让我很在意……
后院的杂草和藤蔓毫无美感地缠绕在一起,茂盛地填满整个后院。晚霞已经从绚丽的红色变成深沉的紫色。我清洗着脏兮兮的窗户,久久地看着那个地方。没有人要求我擦窗户,我擦完也不一定有人能发现,但我在心里把这件事当作还房租一样。应该种点什么呢?比如韭菜或水芹菜,我偶尔会想这些,但一次也没有真的那样做。
在科尼利厄斯大道上的那所房子里,我存在于阁楼里、阴影里,存在于派对前和派对后,但绝不会在派对热闹时有我的身影。我听写信件,敲打打字机,缴纳税金,购买并运送回颜料,清洗画笔。从把油画帆布紧紧绑好,到在地下室放置老鼠药,没有什么事是我没做过的,年轻时的我像机器一样工作。在马蒂亚斯极少数察觉到我还是个人的日子里,在他心情还不错的日子里,我一点一点地学习。我是他的杂役,是手下,极少数的时候是他的弟子。运气不好的时候,是他发火泄气的对象。
我最担心的是学校。教授们全都是马蒂亚斯的朋友。虽然教授们已经对我非常冷淡了,但离开那个房子以后,我只能想象到最坏的情况。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获得学位。虽然我不知道学位会用在哪里,但内心无比渴望。因此,在油画刀砸在胳膊上时,我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咬紧牙关,默默忍受。
——《在科尼利厄斯大道》(1986年)
“你带着小孩回来这么晚!”
明惠装出一副替景雅教训智秀的样子,景雅反而并不太在意。圭林和海林为了帮智秀说话,连忙夸张地说“今天很有趣、很安全”,完全不像他们平时的性格。
“才几天就在这里交上朋友了,挺了不起的。”
已经有些晚了,景雅还在试着冲几种不同的咖啡,看上去还没找到满意的咖啡豆。
“小姨,我的长相有点那个吗?不管去哪个国家,都会被当地人问路的那种长相。还有,也可能总是看上去很饿的长相吧,大家看到我总是想喂我吃什么,每次到家附近的小菜店,我还没和老板打招呼,嘴里就已经被塞进吃的了。”
“是小鸟的面相吗……”
海林嘟囔道,智秀挠了挠海林的痒痒。其实智秀常常听到说她长得像胖胖的鹦鹉的话。
“明恩二姨去看火山了,这房间里的座位还是不太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