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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鹤书没有再开口,而那双黑眸已渐渐追上烟灰色的眼。
宛若玻璃弹珠般无机质的黑眸里,倒映着那令人见之难忘的人。景云恍惚间觉得,时鹤书就是一株开在悬崖深渊下的铃兰,在晦暗的世界里发着光,洁白无瑕却又带着剧毒。
“九千岁,求你,不要厌弃我。”
景云敏锐的察觉到时鹤书并没有生气。可他还是把自己的脸送到了时鹤书手上,送到了时鹤书一下就能打到的地方。
景云注视着那张仿若鬼魅妖邪般精致的面庞,轻喘了一口气。
“属下知自己不该轻举妄动,可属下就是气不过。”
“他凭什么派人去暗杀九千岁,又凭什么能在暗杀九千岁后依旧安然无恙。”
“他们就是欺负九千岁。”景云注视着时鹤书,斩钉截铁。“但属下不能任由他们这样欺负九千岁。”
欺负,他?
细眉扬起,时鹤书轻轻拍了拍景云的脸。“好了,本督又没说要罚你,那样急做什么。”
“我害怕……九千岁。”景云像一支满弓的箭,愈发逼近时鹤书的面庞,但嘴上却说着示弱的话:“离开您……我会死的。”
时鹤书对此不予评价,他只看着景云,慢条斯理:“但你确实坏了本督的计划。”
“九千岁要罚我吗?”景云将自己的脸再度送到了时鹤书手上,颇有些期待意味的望着时鹤书。
时鹤书一看他那副模样,瞬间没了罚的想法。
他感觉自己如果打了,景云只会爽到。
“会。”时鹤书居高临下的抽回手:“但本督不会体罚你。”
玉指轻抬,时鹤书拨开了景云的面具,恰好看清了他眼底的那两分失望。
“你在失望什么?”
时鹤书不是会放问题自我折磨的人,他直接开口,反倒让景云成为了那个受折磨的人。
“九千岁……”
景云不想被时鹤书厌弃,更不想被时鹤书觉得恶心。
见景云慌乱的垂下眼,时鹤书也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
“这次抄经书百遍便算了。”时鹤书垂着眼,仿若高高在上的神女:“从今往后,没有本督的命令,不许去杀本督计划中的人。”
“听明白了吗?”
喉结滚动,景云勾起唇角,轻轻握住时鹤书的手。
那只手如它的主人一般,冰冷且柔软。
“是,九千岁。”
景云的声音清润:“属下听明白了。”